初初先给欧阳夫人行礼,然后是在旁的几个妯娌嫂子。几个妯娌不自觉地把胸脯挺了挺,下颏扬了扬,有的表情慵懒,有的是等着看好戏的兴灾乐祸。
初初施礼毕,也没人让她坐,她就自己找座儿坐下。海棠轻咳了一声,提醒她,太太没让坐,是不能坐的。白菊在欧阳夫人身后冷笑了一声,挑衅地望着着她。
“放肆!”欧阳夫人沉声道。
初初被她威严的声音惊得颤了一颤,但她最终没有起来。
“江城雪,我端木家的门不是轻易能进的,既然进来了,就得守规矩。”
“他们都跟我谈你的出身,谁都知道,就算十个你也配不上我们清平,可是,清平与别人不同。他性子孤僻冷傲,得要你们,噢,得要你多尽一些温柔暖意,才能让他回心转意。”
“可是自你们成亲以来,我未尝看到你有什么行动,似是你端着女孩儿的架子,等着她来找你!把当初我说的话都当了耳旁风。一个人要是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位,该做什么事情,那是多么蠢啊。就算旁人有心维护你,也没有理由。”
“方才我的丫环捂着脸哭着来找我,求我打她,她说她惹你生气,她从小儿跟着我,是我一手**出来的,我人老眼花,看着她还伶俐,你来了,我就把她拔给了你,没想到,我真是不中用了,挑的人也不行。”
这话说得相当重了,海棠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哆嗦着:“太太,不怪七奶奶,都是我的错,奴婢惹七奶奶误会了白姐姐,请太太责罚。”
‘这是谁买的孩子?倒机灵懂规矩,看来懂不懂规矩不在出身贵贱,在于两个字‘家教’,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飞上枝头就当了凤凰,枝头上的鸟儿多了,哪就成了凤凰,也许你就是只麻雀,麻雀要变成凤凰,是要掉层皮的,那叫脱胎换骨。”
“你有脱胎换骨的本事吗?”
海棠努力抬头,连连给初初施眼色。意思是让她跪下认个错儿。
我柳初初到这里又不是来受气的,虽然进了这王府,但我又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我可不是那个死了的江城雪,任人鱼肉,能在残酷的现代混得不错,在这里当然也能如鱼得水。你以势压人,大不了我不跟你玩儿。
可是这欧阳夫人出招儿她不接倒没意思了,你装模作样,觉得王府了不起,连别人的生命安全都难以保证。儿媳妇连着死了四个,说不定就跟你有关。
初初笑着优雅地站了起来:“太太这一番话讲得真好,太太教导的是,不管什么人都得守规矩,也得知道自己的位置。象咱们这么显赫的端木王府,规矩更是重要,主是主,仆是仆,里是里,外是外,若是不懂规矩,本末倒置,传出去倒让人家笑话了。”
“方才我一直注意听着,太太说七爷性格孤僻,想必也不止太太一个人这么想,家里的兄弟姐妹,特别是下人们恐怕也不能不那么想。时间久了,下人们难免会产生,七爷没出息的想法儿。我是跟着七爷的人,七爷都没出息了,我还能有什么出息?何况我出身又低,我们小户人家的女儿不懂王府这样大户人家的规矩,今日,不小心冒犯了太太跟前的白姐姐,还请太太责罚,”
说着,她又走到白菊跟前,微微一福:“江城雪冒犯了白姐姐,姐姐恕罪,若是姐姐不解气,就把我两下吧。”
白菊憋得直伸脖子,脸色肿涨,眼睛瞪得牛大。
“姐姐不说话,是不原谅我吗?”
白菊胸脯气得一鼓一鼓。
欧阳夫人气得发抖:“狗奴才,”
白菊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太太跟前,吓得磕头如捣蒜:“太太,太太,没有啊,我没有那么说,”
欧阳夫人咬牙道:“狗奴才,你是什么人,你敢看不起七爷,不用说你,就连你爹他也不敢,敢说七爷没出息?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爹说的,来人,把白川那个老小子给我叫来。”
“我要让你们知道知道,你们吃着谁的饭,穿着谁的衣,”
不久,一个中等身材五十多岁的男人,躬着肩惊慌失措地进来了,一来就跟她女儿跪在一起:“太太,白菊做错事,请太太责罚。”
欧阳夫人指他骂道:“责罚?我敢吗?清平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都被人说成是没出息,儿子没出息,当娘的还有什么脸,没脸的人还有权利责罚谁!”欧阳夫人声若惊雷,震得金殿嗡嗡响。
王府的大管家白川吓得汗水直流,头磕得地板咚咚响:“太太息怒,太太息怒,七爷才华横溢,一表人材,人中龙凤,谁敢说他没有出息,谁说的,我割了他的舌头。”欧阳夫人用手一指:“还能有谁,你**出的好女儿,小姑娘家都听爹娘的,不知她跟谁学了这样的话!”
白川的汗珠雨点般地打在地板上,抓着袖子连连擦拭,却是越擦越多,声音都抖了:”太太,这是谁要白川死啊,白川全仗王爷太太给脸,三十多年来,若不是王爷太太施恩于小的,小人白川什么都不是,七爷是我的主子,我也是看着七爷长大,我要是说出那样的话,岂不叫我天诛地灭,”
白川举起手来,大声道;“白川要说过那样的话,叫白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后不留全尸”。
欧阳夫人的气才平了一点:“白川,你知道我在七爷身上操了多少心,而七爷也伤了我多少心,不管怎样,七爷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希望他幸福,也希望他将来能有个好前途,我不希望背后有人诋毁他,也不希望有人议论他,今天,你的女儿就交给你处理,你应该知道轻重,若是我再听见有关这样的话,无论是谁,我先割了他的舌头喂狗吃。听明白了吗?‘
白川战战兢兢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