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就是皇上的寿辰了,要新织造一批锦,用作皇上的寿服,质量比任何时候都要严格,我看你也比较懂行,相信你能做好。千万不能有差错,不然不但你的性命难保,就算元白也要受到连累。”
初初认真地道:“我知道。多谢丞相提醒。”
紫嫣呵呵一笑:“不用叫我丞相,叫我紫嫣就行。我们也不是外人,客气什么。”
初初恭敬道:“那怎么行呢,您就是丞相啊。我们怎么能直呼丞相其名啊。”
“好了,好了,随便你怎么叫吧。”
她故作轻松地笑道:“从没见太子爷为一件事那么着急过,我几乎以为他天生不会着急呢。没想到是没遇到真正让他着急的事情。”
“如果我再不想办法把你留在宫中,他真的要跟我翻脸了。自从我进宫以来,太子爷还是第一次那么严重地跟我说话。所以吓得我不敢不从。”
初初急道:“请丞相千万不要误会,是元白一直希望替我谋个职位可以离他近些,他跟太子爷又不错,太子爷知道以后就想帮帮忙,可能他太着急了些,丞相千万不要误会,如果丞相误会,我在这织造处也呆不下去了。”
紫嫣笑开了道:“我误会什么?我有什么可误会的?可能是你误会了。我不过是说太子爷认真,也没有说别的,你紧张什么呢?”
初初心道,你明明是在乎,却要装得满不在乎,还真会伪装。
但她只有笑道:“丞相说得是,太子爷是个热心肠的人,我和元白都是很仰慕太子爷的。这次能留在宫中,我们很感谢太子爷,但更加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我早就被放逐外省了。到时候恐一年半载也见不到元白一面。”
紫嫣笑道:“我真羡慕你。先是清平,后又是元白,他们都是举世无双的绝品男子,既然他们都倾心于你。看来你也有你的独到之处。”
这让初初怎么回答?但她很快想了一下,笑道:“清平和元白都是好人,您也知道我出身寒微,他们不过是可怜我罢了。”
“我想既然与元白有了这样的一段缘分,他那么优秀,我当然也要配得上他。所以想下决心混出点样子来,希望能够配得上他。丞相一直是我最仰慕的人。如果哪一天能有丞相一半的成绩我就知足了。”
这些并不全是为了好听,她是真心佩服紫嫣,她可以为事业付出那么多,以至于终身不嫁。这在金鼎国应该开辟了单身主义的先河。
紫嫣怅然笑道:“我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除了职位一无所有,你这么完整,我该羡慕你才是。”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该忙了。我也还有好多事。”
“是。”初初恭敬答道,并送她出去。
回到织布间,她们织的布是给公主和命妇们织的,另一排是给宫女们织的。看那些颜色花样,应该是在姬覆雨办寿辰的时候穿的。
紫嫣在时她们工作得都很积极,只闻机杼声不闻说话声,现在机杼声也慢了。说话声也起来了,有的更加无视她长篇大论地唠起了家常。
初初观察了半天,她们如一盘散沙般,没有凝聚力。这不应该是她们的常态吧。
不对,她们平常一定不是这样,她们之所以这样。是做给她看的。一定有管理她们的人,只是这个人不在场。
今天她只所以不在场,是因为她来了,她不想面对她,至于为什么不想面对她。那一定是她占了她的位置,也许她一直代理着织造处,管理得非常好,满 心以为会被提拔,结果却被她这样一个空降兵阻去了前程。她当然不甘心,所以选择不来,但她又不能无缘无故不来,所以她一定会编造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可以让她的不来变得名正言顺,无可挑剔 ,那就是生病。
她便问旁边的一个女工道:“今天没来的那个人是不是生病 了?”
她看到,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眼前的这个女工道:“劳婕没有来,您怎么知道她生病 了?”
“这个不是很难猜,我还知道她的病十天之内都不会好的,是不是?”
她们懒散的坐姿都挪正了一些,戒备的目光互望着,然后又看向她。
初初轻松笑道:“怎么?我说得不对吗?如果我说得不对,你们可以转告她,超过五天不来的,就不用再来了。我是织造主管,我有权利将她开除。”
许多人都站起来骄傲地道:“就算她半个月不来,您也不能开除她,因为只有她一个人会织寿锦,”
初初泰然自若地笑道:“你们不会不等于我不会。不见得只有她会织,给皇上织锦那是我们份内的事情,如果挟以自重,被皇上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
看着她们那隔岸观火的样子,初初笑道:“我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皇上寿辰交不出寿锦,首先受惩罚的是我,可是你们别忘了,你们每个人都是织造处的一员,每个人都有责任交出好的寿锦,如果完不成,每个人都难辞其咎。”
听了她的话,她们虽有短暂的沉默,但沉默之后便又恢复常态 。她的话并没有取到什么大的效果。
正所谓拧成一股绳儿,他们是拧成一股绳了,她完全是一个外人,而且她越加力,她们拧得越紧。
看来这个劳婕没那么简单。没她想象的那么容易打击。她既然有这么大的凝聚力,为什么紫嫣没有提拔她呢。
其实并不是紫嫣不想提拔她,也许就已经打算提拔她了,因为太子,所以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