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知道这对他那颗敏感艺术的心会是多么大的冲击。但他依然假做镇定地为她换药。
“我自己来吧,一会儿你替我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别费话,我说过以后你受伤都由我来打理,那样也许你会珍惜一下自己。”
“我很珍惜自己啊,哪有不珍惜自己的人?”
“珍惜自己就不会三番五次受伤了。”
“自己的伤明明没好,怎么还逞强出去?有什么事非你去不行,元白什么事处理不了?这也怪元白,他明知道你有伤还叫你一同去。你看我怎么说他。”
“你别说元白了,不怪他,是我自己非要跟去的。”
她受的伤在清平看来是严重到不行了,而在深经百战,每天面对生离死别的元白来说,那根本算不得什么。
“上次是因为给子明买琴,受了那么重的伤。这次又是跟元白走了,你什么时候能跟别的王妃一样,安安静静地呆在王府里,老老实实地不出王府半步?”
初初知道他是怕她受伤,但若真象他所说不离王府半步,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她可不是能在一个地方呆长久的人。
但看他情绪那么激烈,那么在意,她也只好笑道:“好,我以后绝对不离王府半步。如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我连屋门都不出好不好?”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
好不容易包扎完,初初靠着他柔声道:“听,怎么会不听呢?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受伤害。”
“这次你们干什么去了?”
初初便把端木泰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么说三哥不但得了重病而且是被人劫持了?那是什么人劫持他呢?为什么劫持他?”
初初心道,他重兄弟感情,心又干净,此事还没有彻底查清楚,只是推测而己,还是先不说免得他烦恼不快乐。再说朝中事已经够让他烦心的了。
“这个还不知道也许是鬼城里的人吧。也许是三哥得罪了什么 人,你放心吧元白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也托了朋友。”
“没想到三哥这么多磨难,三哥的病也一定与白薇有关,自从她死后,他整个人都变消沉了。”
“谁说不是呢?他是真心爱白薇的。”
清平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们一定要白头到老,所以你要珍惜自己不要总是受伤。”
“我答应你。”
晚上,清平怕碰到她的伤口仍是在书房睡。这一夜初初很早睡去,却做了许多乱梦。最后从江城雨的哭 声中醒来。
初初出了一身冷汗,江城雨一直在哭,哭得很无助很伤心,一直在喊‘姐姐’。
这一场碎心的梦把她拉到了江家的麻油铺,自己虽不是真的江城雪,可是当她最无助,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是麻油铺收容了她。
虽然江母严厉。脾气火爆,有时候也伴有一点无情,但她毕竟生了江城雪。那时她是废妃,她对她的评估也是从现实考虑。
江父对她还是不错的,一直是慈父的形象。但不知因为尤澈一事。城雨会不会恨她。
她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遭人欺负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府中暂时没事,寻找端木泰也有元白,她不如去江家一趟,他们没见过平王爷,不如让清平也去,这样清平不会阻止他。也跟着她出去散散心,长长见识,看看平民的生活。
她将此想法一说,清平就答应了,所谓爱屋及乌,城雪这么好。他当然愿意见见她的家人。
元白听说他们要去江家,便拨了二十个侍卫。初初觉得不必有侍卫跟着。他们乔装打扮一下,卢金他们未必认得出来。
元白笑道:“卢金认不出,恐怕令尊令堂也认不出了,嫁到王府的女儿怎么这个样子就回来了。而且还跟着尊贵的平王爷,被街坊邻里看到不笑话吗?遮遮掩掩,藏头露尾,让别人怎么想?”
“正所谓衣锦还乡,你现在是大名鼎鼎的平王妃,去哪里都不要掉了身份,尤其是回娘家。”
带兵打仗的人还能说出这么多的道理,心可真够细的,想得也够周全的。不过这样一来好象是少了许多乐趣儿,带那么多人招摇过市,哪有自由自在来得痛快。不过卢金他们也确实不得不防。
她自己倒没什么,关键是清平,他不会武功,而且身份尊贵,又是朝中重 臣,难免有人打他的主意。现在到处都那么乱。
初初仍然是女扮男装,她可不喜欢坐轿子,她骑的是枣红马,清平骑的是黑缎马,两人高头大马齐头并进地走在街上,看上去是两个俊美翩翩的玉面郎君。不知道引起多少妇少女的瞩目。
后面则是二十人的侍卫队伍,那威武那派头,要多提气有多提气。虽然有招摇过市的嫌疑,但元白说得没错,衣锦还乡嘛,自然要光鲜一些。
出了闹市区,一队人马开始飞奔起来,平坦光洁的土路上,尘土纷飞。
大约晚饭时分,他们到了麻油铺外,麻油铺已经关门了,门口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笼。这时闭门还早,如果到关门的时候,这盏灯也是要熄灭的。
初初拍了拍门,因为是木门声音不大,院子又长,里面良久没有动静,也许是没有听见。
带头的侍卫下马,到初初马前恭敬道:“要不小的去通报一声?”
初初心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恨她,不如让侍卫去,江母见人多势重,也不至于太给她难堪。
侍卫进去,走到屋门口只听通报道:“老爷,太太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