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过来坐在她跟前,温声道:“去哪里了,这么晚回来,你不打算跟我说几句话吗?”
“去见了子明,送他一把琴。”
“噢。”她竟然直言不讳。可是他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儿。
“既然睡了,怎么不脱衣服?”
“啊,有些困了,懒得换。”
如果穿中衣的话就避免被他发现了吧。可是他在这里又怎么换衣服呢。
初初推着他笑道:“你刚才写了什么,拿来我看看?”
清平起身去拿字,初初迅速地解衣脱换,刚穿上中衣,来不及系带子,清平拿着字就已到了面前。穿件衣服这么慌张干什么?
初初假装地看了一回字,夸赞了几句,也就躺下休息了。伤口很深,睡觉之前应该换药的,此时异常疼痛。躺下之后只能侧卧。那样的结果是,令她背对清平。
清平一把搂过去,柔声道:“怎么啦,不理我?”
他的手不偏不倚正抓在他的伤口上,她刚舒展开身体,不想这突然一袭,‘哎哟’地叫了一声。
他的手触电般立刻弹起来,惊问:“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事。”
本来是他柔情的一捏,谁知没有上药的伤口与此同时渗出血来。
初初知道不能再装下去,遂扶着胳膊坐了起来,如做错事情的小学生。她知道他又要责备她了,联想到起因会没完没了。
“还不快上药,还捂着干什么?“
他挽起她的袖子,纱布已经被血染透,那是元白为她包扎的。轻轻解开,当伤口暴露的一刹那,清平闭上了眼睛。
曾经她伤痕累累的样子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必须要克服,他害怕血。更害怕血肉模糊的伤口。
初初笑道:“既然你那么害怕,我叫海棠来吧。”
“不,谁也不许叫,我亲自来。以后只要你受了伤,我都要亲自替你清理伤口,我要让你记住不要那么轻易受伤。”
“我知道你去给子明找琴,可是你知道外面是充满危险的,走的时候应该多带些人,不要单枪匹马的出去。我不会因为你送子明礼物而生气,我会因为你让自己受伤而生气。”
“我知道啦。以后会注意的。”
清平就是清平,伤口包扎得小心冀冀,恐怕弄疼了她,连动作都是那么温柔俊美。
而元白则带着一股酷劲。你会感觉到有些疼,但会很自然地选择忍耐。
过了半个时辰 ,清平才上完药,包扎完毕,他的额头。鼻翼两旁都沁满了汗珠儿。
初初笑道:“看到你如此辛苦,看来我以后还是不要受伤的好。”
他微微一笑:‘你知道就好了。”
“好了,你休息吧,我去书房睡,记住了,明天不要拿不动的强拿,搬不动的强搬。如果伤口扩大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知道了。我想说我也不想再看到你辛苦包扎的样子,简直比我还难过。”
“是啊,为了我你也要顾及你自己。”
“知道啦,真啰嗦。走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清平带上门走了,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初初的眼泪流了出来。他是怕砰到她的伤口才去书房睡的。
可是她为什么难过,她不知道,也许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了,也许是因为子明的那些话吧。
她高估了自己,她以为无论子明说什么。她都不会往心里去,都会一切如常。
可是现在子明的那些话却在她心里翻江倒海,子明爱她很辛苦,她既心疼也辛酸。她真想给子明温暖,给子明爱,抚平他的伤痕,可是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背叛清平。
清平是那么好,那么完美,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
不想了,子明明天的现在就有自己的归宿了,到时候大家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儿女绕膝,享受天伦之乐也是一幅很美好的图画。
第二天,天没亮王府的灯一条火笼般地亮了起来,下人们忙碌着进进出出,清平一改睡懒觉的毛病,居然比初初起得早。
端着煎好的汤药,以及外用的药和绷带,小盘子里还贴心地放着糖果和点心。
“吃药了。”
初初睁开朦胧的双眼便开始喝药,药好苦啊,不过跟疼痛比起来算不得什么。喝完药,吃了块糖果和点心。初初觉得精神百倍。
这几天初初一直男装,没有好好打扮自己,今天不同了,她自然要好好地打扮一番。
清平看着镜中娇 如春花的美人,温柔笑道:“我帮你画眉吧。”
“好,那就让大画家替我画眉。那我可要成为美人了。”
“你本来也是美人。”
是啊,托江城雪的福,本来相貌平平的自己,一直身居美人的行列。
随着他眉笔的起落,镜中的自己,两道水眉入鬓,一对含情美目温柔地望着他。
“我想再也没有比你美丽的女子了。”清平柔情道。、
初初转过身笑道:“今天最美的人不是我,是新娘子,一清早咱们能不这么肉麻吗?”
清平笑道:“我是怕他们嫉妒我拥有这么美的女子。”
“那我是不是要说,怕她们嫉妒我嫁给这么美的男子呢。”
‘好啦,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彼此吹嘘自己了呢。”
“我们再不过去,可要迟到了。”
清平叹了口气:“是啊,该迟到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样的场合,我宁愿一个人喝茶看书,打发时光 。”
“可是没办法,今天你恐怕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