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姐,谢谢您啊。”
中年父亲眼眶通红,抱着一个五六岁,对着对面年轻的女子就跪了下去,被对方的手给阻止了。
孩子有些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自己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谁塞给他的糖,伸手递给年轻的女子:“姐姐,糖。”
唐圆接过孩子的糖,替他一层层的剥开糖纸,然后弯着腰重新递给了孩子的手上:“以后不去高高的地方玩了好么?”
孩子尝了了甜味,整个人开起来很开心,裂开嘴笑的很开心:“恩。”
这孩子是爬栏杆,从三楼坠下,脑袋磕到了地上,送到医院的时候,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医生查看了一下,当场就说没有救了。
父亲不死心,抱着孩子从医院一直狂奔到了茶堂,看见唐圆坐堂,哇的一声就哭了,把孩子放在地上。
那时候,这位父亲话都不会说了,只能一边嚎啕大哭一边使劲的磕头,唐圆从座位上站起来去搀扶对方这一会功夫,地面上已经染了一层血迹。
唐圆甚至有一种感觉,如果她叫这个男人当场去死的话,这个男人恐怕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血肉相连的亲人,可以为了对方生命的延续,做到了如此的地步。
救人的茶药,甚至不需要多少等级,可是它可以挽救一条弱小的生命。
可是唐方呢?
送走了这一对父子,唐圆起身去收拾茶器,一旁的小茶童连忙赶过来替唐圆收拾,边收拾嘴里抱怨:“袁小姐您心地太好了,这样的人一年没有上千个也有上百个,生老病死皆有造化,若是每一个人都接收,咱茶堂干脆改为善堂好了!而且啊,很少会有人知道感恩,他们会觉得医得好是你的本事,但是医不好就是你的责任……”
茶童碎碎抱怨了很长时间,手中的速度却没有丝毫的减少,他说的很有道理,并不是沏茶师缺乏同情,而是千百年来沏茶师形成的一个规则。
而唐圆,是在打破这个规则。
一两次还好,若是多几次,就会让这个茶堂都难做了,所以才会有人借茶童和她打招呼。
这个道理唐圆自然懂,不过她情况不同……
“袁小姐,您下午还要到点子上后就不说了,换了一个话题,“咱这虽然漂亮,可是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是不是找几个人一起去?”
唐圆坐堂基本上都在上午,下午她会背着个相机在周围的县城小镇中晃荡,第二天就会带着小吃和照片来茶堂送人。
“啊,没关系的。”唐圆笑了笑,接过整理好的茶器,拍了拍茶童的脑袋,“我先走了,你好好看着,等宋先生下午的接班。”
唐圆走到门口,推着门口的一辆自行车走出了步行街,然后骑着自行车往自己的住处去。
她的住处在偏郊区的地方,那里有一栋大的宅院,里面开满了大片大片的鲜花,租金适中,主要是安静。
这符合大部分沏茶师喜静的性格。
在经过一段小巷的时候,巷口突然飘来一阵浓雾,唐圆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骑着自行车迅速的蹦跶着。
直到宋毅无奈的提醒:【那是带着安眠成分的雾气,你这个百毒不侵的体质还真是名副其实。】
“?”
【穆杰就在周围,所以,你可以放心的晕过去了。】
唐圆迅速反应过来,手一松,只听看哐当一声,她连人带自行车一起摔在了地上。
穆杰站在远处的房顶隐蔽的地方看着,看见几个人从小巷另外一个岔道中迅速走了出来,将唐圆扛着就带走了,在巷口的位置坐上了一辆黑色的车。
他拍了几张照片,用手机直接发送了出去,看着汽车启动疾驰而去,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大钟楼上,时刻刚刚对准中午12点,整个街道都一下又一下的回荡着钟声。
秋季的阳光,已经慢慢的失去夏日的温度和活力。
但是帘子被拉开的那一刻,唐圆还是下意识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外面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适应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醒了?”一旁有人再问,听声音大概是六七十岁的样子,声音已经褪去了生命的活力。
一旁的一个年轻的男人靠近窗前,一张放大的脸在唐圆眼前,用手电筒照了照唐圆的瞳孔,回答:“意识已经清楚了,她体质较弱,苏醒的有些慢。”
“这么年轻就是四级沏茶师,这种天赋居然跑着穷山沟了,大概是哪个家族的大小姐赌气出来的,上次那位唐家的少爷,我们可是连研究数据都没有备份……”
四级沏茶师,是唐圆作为“袁小姐”登记的数据。
“这不是赶着就送上来了么?”年轻人凑上前去,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唐圆的脸颊,“小姐,你醒醒,现在能看到我么?”
唐圆的焦距慢慢对准了他,茫然了一会儿,像是发现什么恐怖的事情,瞳孔瑟缩了一下,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语气中有着故作的镇定:“你们是什么人!”
声音却掩饰不住颤抖起来,她的余光扫了一圈四周,这和宋毅描述的差不多,像是重症病房的环境,到处都是仪器和闪着的电子数据,玻璃外是一群医生护士模样的人在忙碌着。
“看着,精神头不错,检查也显示她虽然身体底子虚了一些,并没有受什么伤。”年轻人并没有回答唐圆的话,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对着对面的长着汇报,“看来,他们这几次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