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要我变成女子,只是我必定得变成一个女子,才可以同他真正在一起。”
“为了同他在一起,你连男儿身都要抛弃?”
薄半夜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起来,一双暗光流转的眸子看着女子的脸:“为了同他在一起我抛弃家人背井离乡,违反世俗罔顾纲常,连女子衣裳都穿了,女子举止都学了。再进一步,为他真正变成一个女子又有何难?”
“我没有这本事。”
“你有!”
女子却是眸光一闪,低了头不再说话。
薄半夜似乎也习惯了她的突然沉默,一口饮尽杯中茶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言老板,若是有了法子可直接来找我,随时恭候大驾。”
薄半夜走了许久,言伤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目光清明的望着门外朗朗青天。
这世上每个人痴情的方式不同,一千个人便有一千种爱人的方式。作为这本悲剧龙套,薄半夜痴情的方式便是为心爱之人付出一切。
奈何他爱上的刘璋本是个女子,聪慧冷静,理智隐忍,为了家中生计硬生生以男子身份示人十八载。
他以为她是个男子,但他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上了。
刘璋在被薄半夜表白之后本想拒绝,不成想薄半夜竟然以她家中爹娘来威胁她。他的确有本事灭她全家,于是她只能强颜欢笑留在薄半夜身边。
只是她再怎样善于伪装,没有感情终归是没有感情,她的每一个勉强的笑容都像是划在薄半夜心上的刀子。
他为她穿女装,模仿女子说话,学习女子举止,她都只觉得沉重,没有丝毫感动。每一次他想亲近她,她都会以死相逼。
这样的龙套一开始就是阻碍女主角投向男主角怀抱的绊脚石。是以头,男主角李弦出场做的第一件大事便是来了个英雄救美,结果了薄半夜的生命。
薄半夜到最后都是微笑着死去的。
不必再受两个人都是男子的世俗束缚,不必再看着心爱之人在他身旁隐忍的表情,也不必再思考着穿什么样的女子衣衫能吸引他的目光。
言伤算了算时间,惊觉现在已是三月末。
身为太子的李弦是在五月初忍无可忍杀掉他的。她若要安排一些事情,已经只剩下一个月了。
次日言伤并未开店,而是直接来到了薄府。
“劳烦通报一下,我要见你家少爷。”
看门的护院见过言伤,知道她同少爷是旧识,但护院的脸上仍旧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言老板,现在刘公子也在……”
言伤立时便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将一锭银子塞进他的手心里:“刘公子在更好,我找刘公子也有些事情。”
“既然言老板这样说……”护院偷瞥一眼手心里的银子,满脸堆笑,“那我便放您进去吧。”
进了薄府,言伤轻车熟路摸到了薄半夜的房间门口。
“阿璋的发越发柔顺了。”
“多谢薄公子赞誉。”
房间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薄半夜收起平日里低沉的男子嗓音,故意放尖自己的声音,不阴不阳的声音听起来极其刺耳。
言伤凑近门口,从门缝里能隐隐约约看到里边情景。
一个穿着男装的单薄身影坐在镜子前,郁郁寡欢。薄半夜站在她的身后拿了桃木梳为她梳发,面对着一张并不开心的脸竟仍是嘴角含笑。
情之一字,叫人委屈至此。
言伤这么想罢,再抬起头向里看去时已变成了薄半夜坐在镜子前,刘璋静静站在他的身后似一个木头人,薄半夜却是含着甜蜜的笑偏了偏头,将桃木梳递向身后的人。
“阿璋,现在换你为我绾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