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济生拿起那封信,还没有拆开就已经从那信封上的字迹辨认出是师父所写,夏济生赶紧将那封信拆开,当他将那封信看完,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土里土气的毛头小子竟然是师父的嫡孙,夏济生这个尴尬啊,不过他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久,应对眼前的小场面还是游刃有余,马上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福生,原来你是我师侄啊!”
王福生欠缺人生历练,他转换角色的本领自然不如老于世故的夏济生,即便是比起比他还要年轻的苏乐也要差上不少,王福生还在为夏济生刚才的态度生气,苏乐已经如同春风拂面一般,他呵呵笑道:“夏先生,刚刚是故意跟您开个玩笑,您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介意。”
夏济生心中暗骂,可事情既然已经明朗了,总不能再撕破脸皮,他对王福生这位师侄倒没多少埋怨,从面相上也能看出王福生憨厚老实,不懂人情世故,苏乐却是个滑头,夏济生认为今天的事情都是苏乐在背后怂恿,夏济生微笑道:“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福生啊,不是师伯心狠,而是师伯能力有限,我年轻的时候也抱着济世救人的心思,以挽救天下病患为己任,可是后来我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能救得也只不过是沧海一粟,更让我心冷的是,有些时候你救人,未必能够得到他人的理解和感激。所以我渐渐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现在行医只是顺其自然,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去做。不知根底的人我不会去救,现在我每天只约一位病人,将多数时间用于享受人生,对我这个不求进取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倒也不错。”
王福生虽然不认同夏济生的观点,但是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观,即便是自己身为师侄也不能强求,他恭敬道:“师伯,我明白了,我们还有要紧事。先走了。”
夏济生挽留道:“你来申海。我这个做师伯的自然要好好做做东道。”
王福生摇了摇头道:“师伯。您不用跟我客气的,我真得还有事,我们先走了。”
夏济生原本还想问一些师父的消息。可王福生执意要走,他也不好强留,这次他当然不能再摆那么大的架子,亲自将苏乐和王福生两人送到大门外。
苏乐先向汽车走去,却看到一辆深蓝色别克商务来到路虎旁边停下,车内下来的竟然是宗友文,他下车后将父亲宗瀚祥背了下去,然后看到司机将轮椅放好,宗友文再将父亲小心放在轮椅上,不用问。他们是专程来找夏济生问诊的。
因为退婚的事情,苏乐对宗家的印象大打折扣,虽然其中有何远舟的原因,但是宗瀚祥并不知道这层事情,真正促使他悔婚的原因是因为他认为苏家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认为如今的苏家对宗家的未来发展已经没有了好处。
虽然如此,可是在这里遇到,于情于理都是应该过去打声招呼的,苏乐迎了上去微笑道:“宗伯伯,这么巧啊!”
宗瀚祥的气色并不好,他咳嗽了几声,认出迎面过来的是苏乐,轻轻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小乐!”看得出他的精神很差,甚至连多说一句话的气力都没有了。
宗友文让司机先推着父亲过去,他在苏乐的面前稍作停留,低声道:“我带爸过来看病,在夏先生这里坚持治疗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本来已经有所好转了,可前两天突然加重。”因为父亲的事情,他愁容满面,心情明显不佳。
苏乐道:“友文哥,您赶紧陪宗伯伯去看病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说一声就行。”
宗友文当然知道苏乐只是客气,他又不是医生,跟他说又能有什么用处,不过人家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表明还是很看重两家交情的,在退婚这件事上,宗友文一直对苏家抱有歉疚,他虽然明白父亲用心良苦,理智上懂得应该这样做,但是在感情和良心上始终过意不去,宗友文道:“我走了!”
夏济生终于还是没来及询问师父的消息,他向王福生道:“福生,这两天抽时间一起坐一坐。”
王福生点了点头道:“师伯,我走了!”他大步向苏乐走了过去,经过宗瀚祥身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朝他脸上看了看,这并不是因为王福生好奇心重,身为一个医生,遇到病人会出于本能做出一些下意识的举动。
来到路虎后座坐下,王福生仍然禁不住向车窗外望去。
苏乐道:“福生哥!”
王福生这才回过神来,他向苏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刚刚那父子俩是你熟人?”
苏乐点了点头道:“认识!”
王福生道:“那位老人家病得不轻,只怕命不长久了。”
苏乐闻言心中不由得一惊,他向王福生看了一眼,旋即又道:“既然找到了你师伯,想必他应该有些办法。”
王福生对这位师伯并不了解,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而这初次见面的感觉也谈不上好,他轻声道:“应该没问题吧。”
苏乐和王福生一起来到苏明珠工作室的时候,看到现场正在装修,这才想起离开申海之前曾经将这件事委托给桑红袖,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付诸实施。
苏乐让王福生在外面等着,他走入工作室去看看,刚刚走进去,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喂!谁让你进来的?没看到这是工地啊?不知道戴安全帽啊?”
苏乐循声望去,却见一个带着戴色安全帽的少女朝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