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容秋听着他们母女俩一唱一和的,神情更加激动:“你们宁家,真是好样的。居然连我们高家都敢骗,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罢休的。宁芮夕这样不知检点的儿媳,我们要不起,谁爱要谁要去吧!”
宁芮夕真的不知道该说这个女人什么好的了。要是平时她真的懒得听这些自以为是的言论,现在见爸妈脸上出现了些许惊慌的神色,才耐着性子反驳着:“你以为你是谁呀?这是我跟我老公的事情,关你什么事?什么儿媳,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子。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儿子高哲现在还是个几岁的小孩子呢,难不成他这么小你就急着给他找媳妇吗?”
宁芮夕冷笑着嘲讽道。
张婶越发觉得现在的气氛不太对劲。虽然在宁芮夕和鲁容秋之间,她心里的天平是偏向宁芮夕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也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拉了拉宁芮夕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别人的面子宁芮夕不给,但是张婶却是不一样的。
反正等会还有人来接这个疯女人,她也没必要再继续烦躁了。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径自走过去,在对上鲁容秋有些惊慌失措的眼神时嘴角微微勾起了些。接着手一扬,在鲁容秋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的时候,直接一手拽着对方的衣领,一手拉开门,干脆利落地将对方推了出去:“这里是我妈的病房,抱歉,很不欢迎你。要发疯的话请另寻他处吧。”
被人这样硬生生地从病房里推出来,是鲁容秋从未有过的尴尬经历。特别是在这个状况还被不少人瞧在眼里的时候,就更是难堪了。
本能的动作就是去砸门,砸了几下声音没多大但是手被砸疼了,之后又开始用脚踹。这次声音是大了,却把护士给吸引过来了。
“这位女士,医院禁喧哗。麻烦不要影响别人。还有,这里的所有设备都是公物,弄坏了是要赔的。”
被一个她向来瞧不起的小护士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鲁容秋难堪得恨不能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相比外面的情况,病房内的气氛倒是在鲁容秋被推出去之后很快变得融洽起来。
宁芮夕主动拉着张婶跟自己的爸妈介绍着:“爸、妈,这是张婶。老公就是她从小带着长大的,平时也很照顾我。”
宁家父母一向是为女独尊的,只要对女儿好的人或者物,他们都是没有任何抗拒的全盘接受。在他们的印象中,女儿在高家应该是过不好的。有一个这样没品不着调的婆婆,想要过好的话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听说面前这个女人居然照顾了女儿,当下感情就不一样了。
“少夫人是客气了,我就是高家的一个佣人,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张婶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推辞着。
宁母虽然性格泼辣,却也是爽朗直率的,再加上张婶的年纪跟她差不多,一下子就来了聊天的兴致。
本来只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却是很快聊得火热。
趁着这个空档,宁父终于找到机会来到女儿身边,看了眼那边笑得眉开眼笑的妻子,压低嗓音小声地问着女儿:“夕夕,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刚才你怎么那样对你婆婆呢?”
宁芮夕并未因为父亲的指责而生气,她只是很淡定地反驳着:“她不是我婆婆。我婆婆只有一个,是我老公的妈妈,已经上天堂了。”
对于高家的事情,宁父比宁母要知道得多一些,听到女儿这样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担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都是你公公的妻子,是你的长辈。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你这样对她,都是不对的。”
“我没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宁芮夕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父亲,很坚定地说道:“爸妈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他们伤害到你和妈妈。况且,如果她真当自己是我的长辈的话,也不会做出那些事说出那些话了。”
见父亲有意继续说着什么的样子,宁芮夕赶紧打断他:“爸,我知道你和妈的用心。只是,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任由你们宠着,有些事情,我知道怎么辨别的。你们那么辛苦把我养大,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事情而让你们因为我受委屈?就算真的这样能得到所谓的幸福,但那也是短暂是虚幻的,这样的,我不稀罕。”
宁父怔住了。老来得女这件事是老天对他的赏赐,从女儿出生后开始他就很认真很细心地观察着她看着她慢慢长大,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长成眉清目秀的女孩,再耐着心中的不舍目送她出嫁。他之前说妻子对女儿的溺爱,事实上他也好不到哪去。他是个老师,知道一味的宠溺在教育子女的事情上是大忌。只是每次一看到那粉嫩可爱的女儿,他的心就柔成了一滩水,根本什么都顾不上了。
印象中的女儿,一向都是内向懦弱的,现在这个,目光坚定锐利的,小脸紧绷裹着寒冰一样,真的是他的女儿吗?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总是被他们护在身后,什么委屈都受不得什么苦都吃不了的女儿竟然变成现在这样模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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