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乱在连锁恐慌中越扩越大。

几乎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如同潮水般瞬间暴涨而起并且一下就淹没所有人的恐慌,还是让所有还有力量支撑起自己的人拼命夺路而逃。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相互推挤的人群里有了第一个倒在别人推挤下的人之后,马上就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侥幸没被推倒的人们没有像没头的苍蝇一样,继续随着人流踩着前面跌倒的人往前冲,似乎只要涌上地面,外面的阳光和满是汽车尾气的空气就能让这群恐慌的人们瞬间获得安全。

被湮没在人流中的嘉莉像是被淹没在汹涌海潮中的一朵小浪花,几次都差一点被身旁已经急红眼睛的人们推倒,但在最后即将被灭顶的时候,却幸运地被挤到了墙边,脑子里唯一还剩下的那一点清明让已经气力全失的她选择了豁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把自己塞进了那个大小最多只能挤进一个淘气的半大孩子的,用来放置钢制推门的狭窄间隙里。

拥挤杂乱的人潮像乱哄哄的从身边汹涌而过,嘉莉一动也不敢动的缩在那条狭窄的间隙里,连自己刚才卡得生痛的肩都顾不上,身旁鼎沸的人声混合成一种奇怪的声响在她耳朵里盘旋回荡,让她分不清自己脑子里那些想法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只是她的臆想。

短短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对于勉强把自己挤进空隙里的嘉莉来讲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一直到感觉不到自己身旁还有人挤过,被压抑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的嘉莉才小心翼翼的从间隙里探出脸,确认了那仿佛受惊的象群一样狂奔而过的人潮已然过去之后,才又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剩下的身体从那个狭窄的间隙里挣扎拔出。

在胳膊和腿上又各添了好几片磕碰挤擦的瘀青之后,嘉莉终于气喘吁吁地重新挤出了间隙,扶墙呆立了半晌,她才忽然被什么惊醒一般,注意到眼前那一片血色的狼藉惨状,除了她,整条通道内都再没有一个能站立而起的人。

原本盘踞在耳边嗡嗡轰鸣逐渐减弱,远远近近的模糊呻【吟】终于一点点传进耳中,嘉莉两腿一软,几乎要跪倒下去,还是因为一直扶在通道墙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抠住了墙面上凹进去的装饰线,才让她挺过了那一阵让她倒下了也许就再也站不起的虚弱感。

又浑身僵硬,发抖的低着头站了半天,她才终于攒起一丝力量般的重新抬起头,慢吞吞地抬起一直垂在自己身侧的另一只手臂,那片血肉模糊的手腕上,一块不需要多少敏锐的观察力也能一目了然地看出这是被撕咬而出的半圆缺口,正狰狞可怕的盘踞在那里。

几乎可以说是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没有出现那种理所应当,血流如注的景象,只在血肉被撕裂夺走的一瞬间喷溅出血水后,断裂暴露在空气中的组织就仿佛被什么东西迅速保护起来一般,呈现出一种机能停滞状态,只有少量颜色殷红的血水随着心脏每一次的起搏,从少数比较重要的被撕裂的组织中渗透,用一种不急不缓的速度滴滴答答的顺着周围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而敏感的皮肤,慢吞吞的往下掉着血珠。

受伤的手臂明明应该疼得让人发狂,可心中冰冷而且沉重的恐惧却像可以镇痛的麻醉剂一般一直压制着那原本应该让这个普通女人痛哭哀嚎的疼痛。

一直到那不急不缓往下掉的血珠一点点打湿了穿着凉鞋脚趾,这个突经大难的年轻女人才忽然像被人从噩梦里推醒一般,猛地倒抽了一口气,快速放下自己的手臂,抬起头,脸色仓惶的四处寻找。

向四面扫视了一圈之后,因为惊吓和紧张,感官一下变得敏锐起来的嘉莉很快就确定了她的目标物,在短暂的迟疑之后,这个因为恐惧而呼吸艰难,心跳如擂的女人才终于积攒起了足够的勇气,攥紧自己的皮包,动作僵硬的挪向那个匍匐在她将近十几米距离之外的黑影。

明明距离目标只有短短的十几米,嘉莉却觉得自己走了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被她确定为目标的黑影上,以致于那些蜷缩在地,不知生机几何的伤者们的呻【吟】声甚至被她屏蔽在了双耳之外。

比起平日受到的关于救死扶伤的美德教育,现在的她更急于求证的是,那个咬了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距离的逐渐靠近,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的怪异味道猛地冲进嘉莉的鼻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因祸得福的是,打过这个喷嚏之后,原本已经因为惊惧和紧张,从身体到神经都僵硬化了的她倒是突然感觉自己一下清醒了许多,让她原本龟一般的挪动速度也一下快了起来。

一直到走到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嘉莉才停住了脚步。

原本‘咚咚’剧烈跳动的心脏因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而逐渐放缓了速度,每一下的心跳都变得又缓又深,有什么东西在她脑子里过画片一般的一张张急闪而过,但现在的她根本顾不上细想自己脑子里闪过的到底都是什么,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匍匐在她面前的那团黑影上,内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催促她伸出手,快点伸出手。

短短两三秒钟过后,平时连死鸡死鱼都没什么机会碰触的嘉莉居然很罕有的鼓足了勇气,弯下腰,咬紧牙根,两只手动作僵硬地抓住了那个俯卧在地的男人肩膀,把他歪歪扭扭,半拖半拉地翻转了过来。

一股只要稍微拥有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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