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鞋子踩着泥浆的声音响了起来。
迎着雨水,在飞溅的泥浆当中,隋戈背着蓝兰向文大爷家快步进发。
这是隋戈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跟蓝兰接触,听她轻微、温热的呼吸在耳旁响起,感受着背后的汹涌柔软的感觉,隋戈忽地觉得,这条路如果没有尽头就好了。但是,旋即他的脑子当中又出现了安羽彤的样子,然后心里面忽地拔凉拔凉: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是蕾丝边呢?
隋戈本想开口询问的,但觉得此时并非合适的机会,而且他担心这个问题引起蓝兰的反感。因为之前他已经引起了安羽彤的反感,安羽彤他不怎么在乎,但是蓝兰他却在乎。
幸好,隋戈已经找到了给蓝兰“治病”的办法,想到这里,隋戈心里面顿时燃起了希望。
“好吧,现在就安心做好‘闺蜜’的角色吧。”隋戈心想道,等将灵药制出来之后,再表露野心不迟。
伏在隋戈背上的蓝兰,却又是另外的想法。
自从上次隋戈被表妹安羽彤给气走之后,蓝兰跟隋戈之间似乎就变得有些生疏起来,她很想主动给隋戈联系一下,但是强烈的自尊却又让她不肯主动低头,更重要的是,她心里面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害怕得到之后又会失去,毕竟她比隋戈至少要大三岁。尽管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十抱奔驰”,但是三年也许就是一个代沟,蓝兰担心她无法承受得到后的失去。
谁都不想这条路很快结束,但因为隋戈奔跑得太快,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到了尽头。
文大爷家,已经遥遥在望了。
尽管已经是晚上了,但此时文大爷家中仍然聚集了不少人。
蓝兰在众人的目光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从隋戈的背上滑了下来,然后努力镇定地问道:“文大爷呢?”
“在屋里面,刚才他气昏了过去。”一个村民说道,“不过有小神医来了,应该就没事了,阿弥陀佛。”
隋戈也不多话,进屋查看文大爷的情况。
“没事,只是气血上冲气昏了而已,扎一针就好了。”隋戈向围观的人说道,取出一根松针,刺入文大爷的头顶,然后缓缓渡入一道真气。
果然,不消片刻,文大爷就幽幽地醒转了。
一看到隋戈和蓝兰,文大爷立即老泪纵横,哭诉道:“我文东方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就算是造了什么孽,也就报应在我身上啊……老天爷,怎么不长眼,非要让我儿子残废呢!”
哭诉之中,隋戈才知道原来文国强的腿痊愈之后,就在东江市一个装修公司找了一份工作。谁知道没干几天,有一天文国强就没有回家,公司的工友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于是,文大爷联系上了蓝兰,觉得他儿子失踪了,希望蓝兰帮他找回来。蓝兰于是帮文大爷报了案,然后又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谁知道文国强还是杳无音讯。
就在今天晚上,文国强却被扔到了机耕道路口,然后被村上的人送了回来。
文国强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就连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这会儿刚喝了点汤睡过去,情况的确是惨不忍睹。
这也难怪文大爷会气得昏倒了。儿子瘸了十年的腿刚好,本来以为可以过上父慈子孝的安生日子,然后指不定过两年还能抱孙子,谁知道刚刚升起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而其还是以如此凄惨的方式破裂。
纵然是同村的人,看到如此惨景,一些人都忍不住落泪。
对于弄断文国强双腿的暴徒,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小先生,你不该救我啊!”说完之后,文大爷叹道,“我继续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旁人连忙劝慰。
“文大爷,你先冷静冷静。”隋戈镇定地说道,“就算你老真不想活了,起码也要拉着仇人一起下去才行!既然你老人家练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比什么劝慰的话都管用,文大爷的老眼之中,果然燃起了仇恨的火光。
有时候,仇恨比希望更能够刺激起人活下去的勇气。
文大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向隋戈说道:“小先生,我带你们去看看国强吧。只要他知道仇人是谁,就算告状告到帝京去,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放过他们!”
蓝兰向隋戈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也只有这样,才能激起老人活下去的勇气。
隋戈、国强的房间。
“不要吃我的腿!不要——”
刚走进房间,便听见文国强忽地大声惊呼道,双手一阵乱抓,显得惊恐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