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是死一般的寂静,黑夜如同鬼魅萦绕周身,身下的地板冷冰冰的,伸手摸一下,寒意从指尖一路蔓延到心脏,叶茗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空气中隐隐含着一股腐臭味,闻之令人作呕,昏睡中的人眉头紧蹙,似乎被这股气味扰得无法安宁,无意识地去捂口鼻,头脑渐渐清醒。
叶茗回头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你们醒了?”
“唔,真臭!”白帆挣扎着坐起身,揉着昏沉的脑袋,疑惑不解,“这里是什么地方?”
叶茗扶着墙角站着,被傀儡们围攻时他不慎受了点伤,如今修为又被封锁,身体上的疼痛越发难以忍受,“我刚才察看了一番,这里应该是间密闭的石室,除了我们几人再无其他人的身影,看来封无情是打算将我们囚禁在此。”
“这个可恶的家伙!”裴然愤愤地捶了一下地,抱怨道,“这种鬼地方阴森森的,怎么连点照明用的东西都没有,唔,不知道这些东西能用不……”他一边说一边在袖间翻找,摸到了什么东西乐得笑道:“找到了,幸亏打架的时候没弄丢。”
大家凝目看去,只见裴然的手指间捏着一颗圆溜溜的夜明珠,莹透碧绿,足有婴儿拳头大小,发出莹润的淡绿色光辉,虽然亮度有限,但也聊胜于无了。
借着亮光走过来,叶茗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只觉好笑,“这么好的珠子当真少见,难得你没把它丢给那些傀儡们。”
裴然心中一动,笑得没心没肺:“谁让本公子的魅力大呢,这珠子可是在玲珑阁的时候一位漂亮的女修送我的,那个盛情难却啊,我说不要,结果人家哭得跟泪人似的,可心疼死我了……”
叶茗笑笑不置可否,倒是白帆看不惯他那得瑟样,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呵斥道:“整天招蜂引蝶的,无上宗的名声都被你带累坏了!”
裴然自然不服,“本公子这么fēng_liú倜傥,都是她们上赶着贴上来的好不好,真是的,小孩子家家,你懂什么。”
吵闹间惊醒了不远处的莫言,他靠着墙壁坐起,细心观察片刻便大致得知现下是何状况,看着那边斗嘴的两人颇为无奈地说道:“我们现在可是别人的阶下囚,拜托你们严肃一点。”
叶茗扶着额头也十分况,借着亮光将密室细细打量一遍,转头对白帆裴然道:“不要闹了,难道你们都没发觉少了一个人吗?”
“啊?!”白帆惊呼一声,后知后觉的开始焦急,“师兄呢,怎么没见到师兄?”
裴然利落地站起身,虽然有伤在身,也只是被傀儡抓伤了手臂和背部,没什么大碍,他跑到角落里,将一身黑衣的青年翻转过身子,见他面色惨白嘴唇紧闭,眉头蹙起,额间不断有细密的汗水沁出,显然这人现在不好受。
他伸出手指探慕清珏脉搏,半晌轻叹一声,轻手轻脚地将人放下。
叶茗看着那人沉睡的侧脸,有些担忧:“他怎么样了?”
裴然摇头:“情况很不好,他的伤比我们都严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可惜我们修为都被禁锢,否则还可以帮帮他。”
白帆听得着急:“这可怎么办,师兄又不在这里,也不知道那个封无情抓师兄要做什么?”
众人听了这个问题俱都沉默下来,面上笼上忧愁之色,一时间这密室之内静得可闻落针。
离此地不远处的另一间密室内,被他们惦记着的苏白此时正一脸惊悚地盯着神色疯狂的封无情。
敲击声持续不断的以恒定频率响起,封无情双眸逐渐恢复清明,他冷哼一声,放开手底下弱鸡般的某人,不屑地看向石门,半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冲着苏白神经质地笑了,阴测测道:“你很快就会同意的……”他说着手指微弹,石门突然卡擦一声缓缓打开。
门后有一抹高挑修长的身影,穿着一身黑衣,苏白虚弱地坐在床上,向石门处瞟了一眼,距离有点远,那人又垂着头,他根本什么都没看清。
“你想见她?”注意到苏白的动作,封无情微笑,语气十分自得和骄傲,“这可是我最满意的一件收藏呢,最接近于完美的存在,不过,既然你想看,那便看看吧……”
妈蛋,怎么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苏白泪目,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看了还不行吗?
也不知封无情做了什么动作,对面那人微顿了一下,慢慢走了过来,停在封无情的身前一步远。“真好,不管过了多久,这张脸永远能令每一个男人心动,”封无情伸出手指,停在那人的脸颊处细细抚摸,然后转过头来,“你也来看看吧。”他说着轻轻拍了那人的肩膀一下,那人点头转过身来正对着苏白。
苏白:我的速效救心丸呢,快给我,酷爱!救……命……
那是一张很美的属于女子的脸,清丽无双风华绝代,黛青色的双眉延伸出优雅的弧度,双眸形似桃花而微勾,晕染出淡淡红晕,弱柳为态,冰雪做肤,秋水为姿,诗词做心,当真是一顾可倾城,再顾可倾国。
这么美丽的脸,此时却让人觉得惊悚恐惧,那个人直挺挺地转过身来,整个人的动作呆板僵硬,那张脸与其说是脸,不如说是糊在雕像上的一幅画,嵌在雕像上的那双眼睛平静的好像一汪死水,眼底没有丝毫波澜,脸色惨白如纸,衬着满头青丝一袭黑衣,更加阴森怪异。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苏白,浑身毫无生气,如同木偶一般。
好可怕,苏白哆哆嗦嗦地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