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营帐内顿时寂静一片,所有将领面色均是一怔,随后极有默契地看向海王,似是在等着海王最后的定论。
这样紧张的时刻,德夕帝竟是私下派人前来海王军营,用意到底如何,无人能够揣测。
所有将领均不敢在此刻胡乱开口,若是因为自己的言论让王爷做出错误的判断,只怕会连累整个海王军全军覆没。
思及此,所有人均是打起全副精神,紧张地注视着海全的一举一动……
海全一双鹰目在听到‘德夕帝’三字后半眯了起来,原本平展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眼底神色略微闪过不悦,心中亦是与众人所想一样,思索着江沐辰怎会派人前来自己的军营?
如今三军势力相当,就连抢占的城池数目也极其相近,且自己也从未派人前去辰王军营劝降,江沐辰自然不可能在此刻向自己归降。
一时间,老谋深算的海全陷入沉思中,心中极快速地分析如今的时局,又不断思索到底有何事能够让江沐辰派人前来此处。
见海王沉默不语,其他将领只觉营帐内气氛凝重,不由得纷纷转目看向袁耀。
袁耀接到众人的视线,心知定要有一人率先开口,沉吟了片刻,这才冷静地分析道:“王爷,还是小心为上。辰王素来诡计多端,他臣服于玉乾帝这么多年,却是趁着咱们起兵不备之时率先占领了皇宫。此人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更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混乱中取得优势,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那男子万一是辰王派来的刺客……”
“让他进来吧。”海全却突然出声,打断了袁耀的分析,直接命令侍卫将人带进来,“除了袁耀,其他人都退下吧!”
“王爷……”所有人面现紧张与担忧,异口同声道:“卑职定要保护王爷左右。”
局势紧张,海王一人身系海王军上百万将士的性命,这样重要的关口,他们岂能让王爷陷入半点危险中?更何况,一如方才袁将军所言,辰王此人素来阴沉冷漠,今日所举实在是让人担心不已,更不能让王爷身边只留一人守护。
“王爷……”相较于其他人,袁耀的担心更加严重些,万一王爷在自己的保护下被刺伤,那自己即便是万死也不能谢罪,只见袁耀忙不迭地出声劝阻着海王,“王爷,兹事体大,卑职等不能看着王爷涉险。王爷若是不将卑职等留在营中,卑职等便长跪不起。”
说着,便见袁耀已是领着所有武将朝着海王跪拜了下来。
海王的动作却是更快了一步,只见他快速地伸出右手,极快地将还未跪下身的袁耀用力提了起来,随即沉声道:“大家不必担心,对方既然是单枪匹马前来,难道他一个人能胜过本王手中几十万大军?只怕是有人想送消息给本王吧。”
海全老谋深算,瞬间便已看穿了一切,径自开口对袁耀分析着。
袁耀听海王笃定的语气,又见海王说得有理,顿时与帐内其他的将领交换了下眼神。又见海王神色坚定,袁耀等人只能为叹口气,勉强地点了点头,众人纷纷退出了营帐。
袁耀则是将所有的担忧暗藏在心中,双目如炬盯着营帐外,待一会人进来后见机行事。
不一会,侍卫便领着那名男子走进营帐。
看着面前弱不禁风的男子,袁耀眼底不禁浮上一层疑惑,心中则是划过一丝轻藐。
若辰王身边都是这样不堪一用的人,只怕辰王这自行登基的皇位也坐不了多久。
“就是你吵着要见本王?”海全坐在正中间的位置,身后悬挂着一张极大的地图,面前是一张极长极宽的木桌,上面摆放了西楚的地形图。地形图中重要的城池均用各色的小旗帜标注着,当真是十分详细。
那男子看着面前的一切,眼底划过一抹震惊,一时有些闹不明白海王为何将自己带来军中重地,难道海王不担心自己将在此处看到听到的事情传出去?
如此暗暗一寻思,男子竟忘了开口说出自己的来意。
“你聋了还是哑了?没听见我们王爷的问话吗?”袁耀看着男子竟只顾着观察帐内的一切而无视海王的问话,顿时怒上心头,朝着男子大喝一声。
尤其这男子双眼极其灵活,进入营帐后便将注意力放在打量帐内布景的事情上,袁耀自是担心泄漏海王军的任何讯息出去,不由得出声喝止男子无止尽地打量动作。
被袁耀一阵大吼,男子并未动怒,而是拱手朝海全作了个揖,口气温和地说道:“参见海王爷。”
见男子只对自己作揖而并非行跪拜之礼,海全冷笑一声,开口问道:“你有何事,吵着要见本王?难不成辰王兵败,派你来做使者?”
男子岂会听不出海全话中的讥讽?只是他却丝毫没有动怒,面色依旧平和地回道:“小人知道楚王妃的下落,不知王爷有没有兴趣想知道?”
此言一出,袁耀的眉头再次皱起,一双虎目紧盯着面前的男子,似是想知道他此言的真假。直到此刻,袁耀不禁开始怀疑面前男子的真实身份。以辰王对楚王妃的态度,想必这世上除去楚王,便属辰王最不愿楚王妃的行踪暴露在海王军的面前。既如此,辰王又岂会派人前来将此事告知海王?只怕这其中还有他们所不知的秘密吧。
而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王爷定也早已想到了,只是不知王爷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思及此,袁耀不由得转目看了看海全的神色。
只是海全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