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重圆这种事,想象总比现实要美好的多,当然,这也要看打碎镜子的是什么人了,如果你亲手打碎了自己的镜子又反悔了想要粘起来,那也要看看镜子愿不愿意。
沐三心脖子上挂着一个照相机站在工地上很认真的拍来拍去,摄影本身就是他的一大爱好,尽管他并不懂什么专业的知识,可是看到自己喜欢的景象定格下来的时候,心里总会很满足。
不过他现在拍的,可称不上喜欢不喜欢,因为镜头捕捉到的是这次的主角攻——一个落魄邋遢,被日光晒得黝黑,满身汗臭味的民工一样的男人。
这个人曾经是著名的律师,有一张犀利的嘴,高傲的从不用正眼看人,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的小师弟,他一手扶持成长,从不藏私,温柔以待的唯一一个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天真稚嫩,似乎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律师的人,在学走了他的一切本事后,一纸诉状状告的第一个人,就是把一颗真心全都给了他的师兄。
小师弟眼含泪水却满脸坚定,看着锒铛入狱的师兄没有丝毫后悔“师兄,你不要怪我,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我等你出来。”
做错事?他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是为了让师弟在圈子里更加顺风顺水行贿受贿?还是眼瞎了竟然看上一只白眼狼?
从声名显赫的大律师到落魄的阶下囚,所有的骄傲付之一炬,而把他推落云端的人却活的有滋有味毫无愧疚,他又能做什么呢?
有了污点的履历让他不能再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等他出来的人竟然连他出狱的日子都忘记了,那一瞬间,心里一直抱有的殷殷期待烟消云散。
看着镜头了正在搬砖头的男人,沐三心摸了摸下巴,所以,这是一个渣受深情攻的故事?
到了中午工地开饭的时间,男人本来想过去领盒饭,结果工头按住他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脚步一顿,回身继续手下未完成的工作。
沐三心看看那边吃的热火朝天的工人们,再看看那个默默干活一眼都不多看的男人,慢慢叹了口气——连工地里的人对于进过大牢的都有偏见,可见他出来之后过的有多艰难。
……不过这样子让他呆在这里可不行,处境艰难的人越是看起来坚硬的不可摧内心里却越是脆弱,万一正牌受突然想起来的回来找人,一天两天也许打动不了,不过时间长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故事里不就是这样,百折不挠的正牌受终于挽回了正牌攻,怪只怪满心爱恋的小三出现时间太晚。
沐三心想了想,看了看不远处的工头,心里有了主意。
工头正吃得欢,冷不防一片阴影罩下来,满嘴油腻的工头抬眼正要骂,却在看见人的一瞬间险些被嘴里的菜梗死,把嘴里的东西吐下去连忙跳起来笑呵呵道“小伙子怎么跑这里来了,这地方可不是你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待得了的。”
沐三心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挂着大墨镜,可是就连泥腿子都可以感觉到那种满身清贵的感觉,有几个附近的工人光是远远地看着就眼睛发直,一个还傻愣愣的道“乖乖,比俺们村的那个新媳妇还好看啊……”
沐三心简单的说了意图,工头眼睛一转“这事总要找个老手啊,要不然我去帮你干,给你少算点钱!他才刚来懂什么啊。”
沐三心似笑非笑“就是他了,是你去说还是我去说?”
“好好,我去我去……”
没一会儿工头就把人叫了过来,男人个头要比沐三心高上大半个头,可是看人的时候却垂着脸,脊背微微弯着,声音低沉暗哑“工钱怎么算?”
“每天基本工资六十块,根据你工作的进度会有增加,包三餐住宿。”
沐三心一说完,旁边竖着耳朵听的人都露出了羡慕嫉妒的神色,有几个眼睛骨碌转不知道在动什么主意,沐三心可不准备节外生技,直接往出走道“走吧,今天开工。”
沐三心是开车来的,男人没有坐副驾驶的位置,而是直接坐到了后座,上车之后呢、男人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反而是沐三心先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沉默了一下“阿冒。”
……看样子这家伙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别人了。
并没有直接回家,沐三心开到一家小餐馆,叫了几个菜之后对男人道“阿冒,刚才没见你吃饭,先吃完了才有力气干活,敞开肚子吃,我请客。”
阿冒脸微微转了一下,像是想要抬头看看沐三心,可是也只是动了那么一下就又垂了下去,还是一副木讷的样子,沐三心在心里摇头,想要阻隔正牌受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位正牌攻的信心重新建立起来,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是一向艰巨的任务。
游戏里沐三心最不缺的就是钱,为了有一个正当的理由留住正牌攻,他特意把自己现在住的房子的一间最大的卧室给拆吧了,拆的乱七八糟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然后找了现在身为民工的正牌攻重新装修。
工作不能说是多但是弄得半个多月还是要的,更何况沐三心一点也不急,不过阿冒倒是尽职尽责,第一天就一直在房间里收拾,把需要重新修正的地方都清理干净,沐三刑的沙发上看电视,等他看完几集连续剧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阿冒一次都没有出过那个房间,里面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太敬业了吧?
沐三心倒了杯水,想了想又加了一杯咖啡,牌子和口味都是阿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