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姨娘便把昨天如何见到了胡维祯,今日胡维祯又怎么把春红留下了,又怎么听春香说,平嬷嬷派了人把春红给绑走了。
周嬷嬷就摇了摇头,说,怕是救不了了。
齐姨娘闻言就泫然欲泣,哀求道:“周嬷嬷,如今你是大太太身边的管事大嬷嬷,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打理着,求你想想办法吧。”
周嬷嬷摇头:“老太太虽然好几年不管家了,平嬷嬷自然也不管事了,但平嬷嬷好歹是府里的老嬷嬷了,这么多年的积威下来,她真插手什么事,没人敢违抗的。”
周嬷嬷见齐姨娘面如死灰,不再坚持。就提醒她道:“齐姨娘还是想想自己吧,万一春红说了个好歹出来,可如何是好。”
齐姨娘脸色变了变,其实她早就做好打算,真救不了春红,只好都赖春红身上了,自己一问摇头三不知就是。
胡维祯从蓝将军府回来后,径直去了宁泊堂。看到祖母歪在榻上打瞌睡,显然是在等他,心中一酸,上前握住老太太的手,单膝跪下道:“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睁开眼,见胡维祯回来,便绽放了笑,拍拍他的手道:“祯儿回来了,可吃过晚饭没有?”又一叠声的让秀枝上鸡蛋糕和饼干。这两样,如今是宁泊堂常备之物。
胡维祯已经吃过晚饭了,又不好说自己不想吃夜宵,就反握住老太太的手,歉疚的说:“孙儿无能,让老太太操心了。”
老太太抚了抚胡维祯的发,道:“哪里的话,你是我的祯儿啊。”
又转头叫了平嬷嬷,对胡维祯说:“平嬷嬷都查清楚了,让她讲讲吧。”
平嬷嬷便垂手在两人面前立了,不紧不慢道:“原是大太太屋里的周嬷嬷和齐姨娘设了个圈套。周嬷嬷假意去找四奶奶,要状元及第的抱被,诱使四奶奶去找齐姨娘绣,等四奶奶找了齐姨娘,齐姨娘便和四爷哭诉四奶奶折腾她,若四奶奶说出周嬷嬷来,周嬷嬷自然是不会承认的。这样就坐实了四奶奶不容妾室还攀咬婆母陪房的罪名了。”
胡维祯已经猜到这事是齐姨娘诬陷叶眉,只是没料到还有周嬷嬷的份,不由心中微苦。
平嬷嬷又道:“不过四奶奶并没有让齐姨娘绣抱被,只不过春红一口咬定昨日听到秦桑和玉莲两个丫头聊天说到了抱被的事。奇的是叶眉放了玉莲两日假,今天才回来。”
半响,胡维祯道:“孙儿猜,叶眉已经识破了她们的圈套。”
老太太问:“此话怎讲?”
胡维祯道:“叶眉前天特地和我说了玉莲放假以及她不打算送五弟妹绣工太复杂的衣物,怕扎着婴孩;今日早晨,我说要mài_chūn红,她也毫不吃惊。”叶眉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让齐姨娘自以为得计了吧。
老太太点点头:“我这几月在反思,也许眉儿新婚时的那场大闹也是中了计,所以她现在变得小心机警了。”
胡维祯沉默,倒是不知不觉的摸了个鸡蛋糕吃,入口松滑,虽然他已经吃过晚饭,又没吃夜宵的习惯,但吃了一个之后,居然下意识的又摸了一个。
老太太倒不由的一笑:“你吃的叫鸡蛋糕,你媳妇折腾出来的,你不在家的这几月,她想法的折腾新鲜玩意儿哄我老婆子开心,真是不容易。”
胡维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鸡蛋糕,金灿灿,圆溜溜,香喷喷,着实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