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市长黎国正缓缓放下电话,窗帘都被拉,又没有开灯,室内的光线很暗,这样的氛围正适合黎国正此刻的心情,他只有皓辉这一个儿子,不知天为何如此残忍,偏偏让儿子喜欢了秦清,过度的执着让儿子一步一步走向疯狂和毁灭,在皓辉开车撞死李振阳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了儿子,然而命运对他的折磨仍然没有结束。
他不明白秦清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仕途,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秦清为何会在短短五年内提升到如今的高位,全都是因为许常德,这个让黎国正心头滴血的人物亲手制造了这一切,是他捧着秦清一步步走入政坛的中心,在得知许常德已经确定成为平海省省长之后,外人的眼中黎国正理所当然的会接替他成为江城大佬,可是黎国正心里却明明白白,自己的仕途之路到此已经完全止步,许常德不会给自己机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搭档,自己的对手。
房门被轻轻敲响,黎国正稳定了一下情绪,起身拉开了窗帘,午后的阳光暖融融的投射在他的身,天气真好,可是他内心的世界却依然黯淡。
敲门的是他的秘王景亮,在获准同意后,推门走了进来,他小心翼翼道:“黎市长,下午五点的飞机……”
黎国正皱了皱眉头,嘴唇抿起然后蹦出两个字:“取消!”
他的决定早已在王景亮的.意料之中,王景亮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办!”在他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黎国正又叫住他:“帮我联系许记,看看他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他见个面。”
王景亮点了点头,正准备去办的.时候,黎国正却又改变了主意:“算了,还是我自己去!”
黎国正此时的心情是极度压.抑和沉重的,他之所以想让王景亮去探路,是因为以他对许常德的了解,现在许常德未必会见自己,可是他瞬间又改变了主意,因为儿子的疯狂举动,许常德在这件事情已经占尽了先机,他临走之前,一定想要自己向低头,黎国正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许常德睚眦必报的胸怀,考虑再三,他还是要给许常德这个机会。
果然不出黎国正的所料,许常德的电话关机了,在.这种关键时候,他居然选择关机,打给他办公室,也被告知许记不在市委办公室,黎国正明白了,许记临走前还是要借着这件事掀起一些风浪的,黎市长猛然拉开窗户,望着远方的江城!忽然想起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
对于党校发生的这种事情,田庆龙表现出老辣的.手腕和成熟的处理方式,在场所有围观的领导干部,全都被请到了党校礼堂,田局长先是掷地有声的晓以利害,然后又强调了这件事如果散布出去肯能在江城乃是省内造成的恶劣影响,与会者全都明白,这件事涉及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复杂,就算散播出去,也不可能有人会有勇气站出来作证。
田庆龙想要的就是每个人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让每个人对这件事产生恐怖心理,让他们宁愿自己没在现场出现过,很多时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什么好事,可是田庆龙也清楚,在场目睹全部过程的有二百多人,想要堵住悠悠之口,做到整个事件密不透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只要查无实证,这件事就算传到社会也只能作为流言处理,咱们党的干部从不害怕流言蜚语。
安排完这一切,.田庆龙才来到党校的校长办公事,市长夫人冯爱莲坐在那里,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镇定,身为江城制药厂的董事长兼经理,她的心理素质超出常人,她并没有陪同儿子黎皓辉前往精神病院,因为她意识到现在自己必须留在这里,黎国正敏感的身份让他并不适合出现在现场,所以一切的善后事宜都必须她来做。
党校的几名领导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
田庆龙在冯爱莲的身边坐下,脱下警帽,低声道:“嫂子,为什么你们不照顾好皓辉!”他的话中不无责怪的意思,他并不担心会引起冯爱莲的反感,私下里他和黎国正一家的交情一直都很好,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和许记的关系,田庆龙此人看似粗犷豪放,可是那只是他刻意给别人营造的假象,如果没有足够的手腕和心机,他也不会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
冯爱莲叹了一口气:“庆龙,我们总不能一天到晚看着他,而且这孩子从春节回家之后,整个人变得好多了,看起来跟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分别,我和老黎还在高兴呢,谁知道他又会突然发病……”她掏出纸巾,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痕,虽然保养得当,可是岁月仍然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细密的鱼尾纹,冯爱莲咬了咬嘴唇道:“都是那个狐狸精害得!”
田庆龙心中冷笑,对于秦清和黎市长家的恩怨他是心知肚明,在他看来黎皓辉落到今天的地步是罪有应得,而作为黎皓辉的母亲,冯爱莲自然不会那么看,她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秦清的身。田庆龙低声道:“这件事恐怕会有一些影响。”他说得很委婉,黎皓辉精神有问题不容置疑,可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他的身,他相信秦清也不会追究这件事,可是他很难摸准市委记许常德的态度,江城每一个人都知道许常德对秦清的欣赏和回护,坊间也有不少不利于他们的言论传出,可是田庆龙明白,许常德和秦清之间绝对是清清白白的,秦清对于外界的任何人和事都保持适当的距离,自从李振阳死后,她似乎已经将自己的感情世界完全封闭起来,即使是她的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