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看到通道已经打开,不觉松了口气,甚至不及等它完全降落,便唤出雪鹫,跳进驾驶舱,想都不想地扑了出去,进入茫茫太空。
刚踏入这片黑暗,她便能亲眼见到战舰外面的战斗。对常人而言,太空中很难判断真实距离。有些星体看起来无比庞大,实际相隔极远,有些看似微小杳渺,实际就在眼前飞过。如何判断距离远近,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飞越这段距离,本就是学员们的基本功之一。
她的太空作战经验并不丰富,但托虫母的福,即使是第一次进入太空,也没出现普通人常见的恐惧症,更未失去对时间和空间的把握。她调整了一下雪鹫的姿势,迅速离开塞拉娜号,以免被友军误击。同时,雪鹫也不停加速,尽可能快地冲向战场。
路上短短一段时间,足够她判断出局面究竟如何。
坏消息是,刚才海盗的一波攻击,灭掉了一半以上的机甲,只有实力比较强的队员还活着。好消息是,毕竟还有人活着。他们似乎也不太慌张,正尽力向迦山驾驶的那架巨大机甲靠拢,将自己隐藏在塞拉娜号的炮火之中。
迦山的机甲涂装为水绿色,约有二十米高,看起来竟很是温柔,与他本人气质完全不搭调。苏霓一直很奇怪,却也没空管人家的涂装,略一打量,便见天国送葬正在行动。它不理会他们,高速冲向塞拉娜号,竟是想要将这艘战舰一击毙命。
它能不能做到,是它的事。要不要半路截击,是苏霓的事。这个时候,她想弄清楚它的身份,又急于救人,想都不想地进入了虫母形态,与雪鹫联为一体。
经过几个月训练,还有免费的能量块供应,她在成年期里又进一层。事实上,很多时候她都是趁着四下无人,用虫母甲壳吞食能量块。也就是怕别人起疑,或者公爵觉得她是个败家玩意,把她扔出去,她才没有放肆地大肆吞食。就算这样,她体内存储的能量也够挥霍一阵了。
雪鹫既然不乏动力,便再次选择跃迁,位置抓的奇准无比,正是天国送葬的正背面。可那位机甲士也不是庸手,千钧一发间,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急忙向旁移动,竟让雪鹫一击落空。
雪鹫落进虚空,刚刚停稳,苏霓便是眉峰一挑,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身上传来一种很特殊的压力,让她觉察到了天国送葬的奇异之处。
她想起了还在厄运之星上的时候,隔壁家的城主前来串门,结果不幸牺牲的往事。
那个时候,他开启了机甲上的重力场装置,试图干掉战兽,结果战兽活得好好的,苏霓却被祸祸进去。如今,时隔已久的沉重感又回来了,把她紧紧压在原地,带着她不停下坠。而且,一个是蛮荒社会的机甲,一个是在帝国也有名气的光甲,威力相差不可以道里计。
要是身体素质不够强悍,会被这数百倍的重力当场坠死,死前还无法动弹。塞拉娜号上,当然有重力调节装置。然而,它能不能抵消天国送葬的攻击,还是个未知数。这时,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未知数了。天国送葬被雪鹫中途截住,便注定它的意图无法成功。
雪鹫只下降了不到十米,便再次稳稳地停下。苏霓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感知蔓延出机甲,仿佛亲眼看着那架光甲。这是一种无意识的微笑,只在虫母认为敌人不堪一击时,才会露出来。微笑配上她变异了的容貌,简直可怖多于温暖,走在路上都能吓哭小孩子。
她以前就知道,经常和强者厮混,对自己的眼光很有好处。回忆一下她现在的交际圈,里面有艾尔莎,有姬星罗,最差的也是涅林、琳帆他们,都不算普通公民。若将范围缩减到指点她的人,质量更是高到可怕。和这么一群人接触,她都不好意思实力低下。
要是那个机甲士看到她的脸,说不定会打个寒颤,意识到大难临头。可他看不到,因此,他已发现事情不对,知道这架机甲看似矮小柔弱,实则是面前最为可怕的对手。天国送葬立刻做出准确应对,甚至不理会距离最近的迦山,直接一个转身。方才连轰五架机甲的炮火倾泻而出,正面涌向雪鹫。
这波攻击五花八门,常见的炮弹全部夹杂其中,远远看去,简直像宇宙中的一场小喷发。然而,就在下一秒,重力场中已没了雪鹫的身影。
天国送葬被瞬间爆出的粒子雾淹没。每个粒子都受到重力场影响,动作不如往常那么轻巧。可这无法抵销苏霓对它的精巧控制。只又过了一秒钟,天国送葬竟然举步维艰,所有炮口同时哑火。
机甲士的异能与赫尔曼相同,都是操纵雷电,能凭空生出小型雷暴。他一口气击杀五架机甲,其中至少有三架是雷暴的功劳。此时局面不妙,他立刻想要故技重施。
不幸的是,雷电才刚刚聚集成形,便被无数粒子打乱,能量悉数消散于太空中。粒子的体积比之前小了一半,聚集起来时,犹如轻烟飞舞,体现着苏霓的控制何等细腻。刹那间,轻烟之中飞出一抹亮到极点的光芒。
它形状如弯刀,看似飘渺轻盈,仿佛没有重量,没有来历,也没有熄灭之时。
光芒绕着天国送葬颈部转动,蓦地变成一张薄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