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九细细地观察完了男子后,开口问道:“先生对画作可有其他方面的要求?”
估计是被盯得时间有点长,男子的耳根处露出一抹粉红,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随意发挥就好。”
东宫九点了点头,按照第一眼对他的印象仔细地描画起来,她曾经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物,对于自己那一双识人的眼眸很有信心,那个高墙深宫中各个都是影帝级的人物,如果识人不准,此时估计已没有东宫九的存在了。
朝日奈枣看着对方精致的面容,不觉地有些恍惚,昨天下午经过这里,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卖画的少女,她看上去眉眼甜甜,温柔恬淡,但是那双黑眸中似乎沉淀着比海还要深的凉薄,在这喧嚣的街道她似乎格格不入地自成一片天地,让人想要走近她看个究竟,却又怕扰了她的安宁。
那时候,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游戏中的那个公主终于有原型了,等到他想走近些看看的时候,少女已经收工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此时他的出现。
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作画人的发丝,丝丝缕缕似乎带着朝曦的光泽,她腰间的宫铃随着清风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想中的朝日奈枣。
朝日奈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专心地当起了模特,只是坐着坐着他的目光就忍不住放到了对面的少女身上,少女执着毛笔,时而凝神时而洒脱,每一个表情都似乎恰到好处,那支黑色的毛笔在她莹白的玉手间对比成了别样的美,金色华美的雕花镯子随着皓腕的晃动闪烁着莹莹的光晕,果然,这份才华气质最适合那个公主的角色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匆匆而过,东宫九最后从空间里拿出自己的鸡血石印章盖上了红印,那方鸡血石印章还是当初她书画有成时她的父皇赐给她的,那方印章是方形的底座,在底座上的章身处是雕刻的一丛唯美华贵的牡丹,底座上刻有篆体的花溪二字。
“好了。”稍稍吹了吹那副丹青,她将画放在了旁边等待晾干。
朝日奈枣站起了身,收回了那流连在精致印章上的目光,看了看她的画作。说实话,水墨丹青更注重的是神韵,而就是这幅画的神韵深深地抓住了他的目光,他做游戏这行,接触了很多的插画家和原画师但是唯有这副丹青给他的感触最深,只是通过神韵就能一眼看出是他,这不仅需要扎实的绘画功底,更是要有过人的识人之能。
他的目光看到了角落处的红印章,只是他看了半天没有认出来这印章上到底写的是什么,便问道:“这印章印的是什么字?是你的名字吗?”
垂眸望了眼印章,东宫九浅笑道:“上面是花溪二字,算是我的名字吧。”这已经不是第一个问她的人了。
她在皇宫中师从书画大家,后青出于蓝,虽然年纪尚轻,但却颇具才名,她的画作挺受文人追捧,有人请她作画,没有印章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她也渐渐地形成了盖印章的习惯,如今这习惯还在,她也不愿改,那些画作都是自己的心血,她想要印上自己的标记。
“花溪?”虽然感觉好像挺好听的,但是总觉得这名字奇怪得很。
时间差不多了,朝日奈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拿起自己那已经干了的肖像走了,没走几步他突然回头道:“你的画很传神,我很喜欢。”
东宫九没有停下换画纸的动作,只是轻轻地道了一声谢谢,一个过客而已,银货两讫后,没必要再拖拉些有的没的。
暂时没有客人,东宫九又开始了自己的写意风景画,昨天下午画得那副落樱图已经被人看中买走了,那人出价五万日元,她也没有还价,就直接给了那人,不是她觉得自己的画只值五万日元,而是她看得出来,那人是个懂画惜画的,把自己的作品卖给他,比给别人画肖像画让她来得开心,而且对于一个街头卖画的来讲,这价钱已经不低了,毕竟你不是什么叫得上名的画家。
早晨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暗香,经过一夜的沉积,道路上的樱花已经铺了浅浅的一层。
画面很美呢,东宫九感叹着,她画完一笔,抬头再看风景时,却被迎面走来的人挡住了。
“啊恩,你这女人怎么会在这儿卖画?”迹部景吾皱着眉头问道。
他一早去上学,只是在路边看到了她,原本以为她是在写生,没想到后来来了一个男子,看到她替那男子作画,又瞄到了旁边的牌子,这时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这儿卖画的。
虽然这是她的私事,但是出于彼此相识以及那小小的好奇心,他还是忍不住等那男子走后过来看一看,他以为她家世卓绝,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儿卖画。
东宫九手中画笔未停,浅浅言道:“你又不是不知我连那一纸户籍都无,又怎么会有多余的钱财呢,这卖画自然是为生活。”
迹部景吾听罢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站在她旁边看她画画,不过越看他越是心惊,这画作可谓是难得的精品,他家老爷子人到老年总是喜欢捯饬这些书法画作之类的,他各国的名家画作也看了不少,鉴赏能力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看迹部景吾一直站在旁边没有离开的打算,东宫九忍不住提醒道:“迹部先生,您还要在此看到何时,不担心上课迟到?”
刚刚看得入神,经她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再不去上课确实要迟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