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嫔苏氏,也是当年乾隆在潜邸时收用的一个老人儿,如今,她便站在雅娴身侧,两人皆如同其他女人一样,低了头。
乾隆扫视了四处,他便要上那宝座台,音乐声便起。女人们便再拜行礼,只等他入座后,才方敢起身坐了。此时,那音乐却停下,开始了今儿的宴戏。
桌上早已是摆好了冷菜。雅娴稍微用了几口,却见宫女捧了热菜和汤菜鱼贯而入。
一时间,竟只剩了宴戏声。
戏唱了几出,乾隆终于放下了著子。后宫女人们便也放了下来。用手绢轻拭嘴唇。便见宫女进上了奶茶,方轻轻抿了。
见乾隆放下了奶茶,才放了下来,此时宫女便上前轻轻撤下了膳食。复进上酒膳。
重新置了能下酒的菜肴来。见乾隆举杯饮酒,便众附在地,磕了头,方爬起来喝了酒。这般三五次后,方又撤了酒膳,进上果茶。如此三番,这首顿团圆饭便才算是吃过了。
乾隆接过新的帕子,拭了拭唇:“皇后做的不错。”
富察氏闻言,便激动的跪了下去,谢了恩。
此时,宴戏也结束了,众女人又起身磕头谢恩。乾隆方起身回了养心殿,女人们方慢慢站起,互相交流了几句,便回了自己的殿。
这年饭,不亚于坐监牢,偏偏所有人都觉得兴奋极了。幸福极了。
雅娴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异类,只得笑着应承了几句,方慢慢地回自个儿的启祥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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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乾隆却觉得极好,他难得地说:“今儿这个年,却是过的极好,这年宴好。好极了。”
吴书来笑应了,却心道:万岁爷想是从未见过寻常人家如何过年呢。那可是男女老少齐坐一桌,好不开心。宫里头的这个,比起来,却总嫌少了人情味咧。
乾隆喜滋滋地说了几句后,便又道:“朕今儿个却是给娴儿了个眼神,不知道她领会了没有。”
吴书来心头翻了个白眼,只想:‘万岁爷,您离娴妃忒远了,她能看得到?’
为了避免自家再受荼毒,他壮着胆子道:“奴才斗胆了,万岁爷今儿个离娴妃娘娘位置尚远了些儿,且不知,娴妃娘娘见着了没。”
这话一出,乾隆也深思起来:“这位置,竟还是远了,若有一日,她能坐到左侧一二的位置来,便就更近了。”
乾隆思维如同每个皇帝一般,总以为离自己跟近便是下首位置。却从未想过要和谁人并肩而立。
就如同他欢喜雅娴,便只以为立了个靶子出来,又暗暗地照顾雅娴,甚至,宠幸的女人,除了皇后和皇贵妃不能随心外,其余都选了同雅娴关系亲近的。他以为这般就是很欢喜雅娴了。却从未想过,他欢喜的人,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其实,他心里头也不满足这样,只是,却从未有人告诉他,除了这般,还可以怎么去做。
说到底,皇帝,皇家人,不过都是这世间功名权利的囚徒。
代表了规矩,却又被规矩紧紧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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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子夜过后,富察氏便披衣起床。亲自端了一碗素馅饽饽【注1】来,奉与乾隆吃了。
乾隆吃了两个,便道:“这饽饽好。”
富察氏笑道:“香油也好呢。”
乾隆便继续吃,吃罢了还剩两个在碗中,便道:“皇后也辛苦了,这剩下的,便与了你吧。”
他道:“吴书来,更衣!”
吴书来立刻推门进来了。
富察氏捧着那剩下的两个饽饽激动的流泪:“谢皇上!谢皇上!”
说罢,她便夹起一只,诚惶诚恐地吃了,只觉得这心都抹了蜜糖。
这素馅饽饽却是大有来头的。这是同敬佛的饺子同一锅煮出,除了皇上,就连太后也是吃不得,如今,乾隆却与了她两只,这怎不让富察氏激动?再且,乾隆还让她用了自己用过的碗著,这是多大的恩赐?!
富察氏便觉得,纵使此刻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乾隆收拾好了,便推门离去,富察氏慌忙跪倒磕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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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规矩,大年初一的第一天。即元旦,却是要在太和殿筳宴。
午门外,文武百官早已按品排列,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进了宫门。
至了太和殿,又东西各排了18排,只待乾隆一到,便可以开始朝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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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
高氏摔了杯子:“那贱人不过是有个皇后的虚名罢了,便这般妄为,竟截了皇上。”
折桂踮着脚,轻轻道:“娘娘,按祖宗家法,这守夜,的确是该和皇后……”
“滚!”高氏一个杯子砸将过去:“你究竟是谁的奴才?吃里扒外的贱人!”
折桂负痛,心头大恨,也不再说话了。
高氏正闹着,却见外头哈答应求见。
她便请了进来--因为药方的事情,高氏便认定了,其实哈达苏乃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只是一味扮猪吃老虎,让人放松了警惕而已。
她有了身孕,却都是她的药方好?于是,听了这哈达苏在外求见,原本不想见任何人的高氏,便放了她进来。
哈达苏进来,便道:“外头梅花开的甚好,奴婢是想请娘娘出去走走呢,毕竟,老坐着,且是对腹中孩子不好的。”
一听了腹中孩子这几个字,高氏便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