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笑了:“庶福晋不必心忧,那蠢货,却是已经忍不住了。”
高庶福晋闻言才转笑:“也是,快与我梳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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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氏用手摩挲着杯沿,良久,方才抬起头对着福儿道:“赏!”
福儿从袖子中摸出一块银子,塞给了那跪在下面的小太监:“公公拿着去喝杯茶儿吧。”
那小太监忙谢过了,出去,不提。
“算上昨夜,王爷这个月竟是在那祈园歇了7天了。”林嬷嬷沉了脸色,“听闻王爷刚刚恼怒了那位,不曾想,竟有被那位给轻轻带过了。今天竟许了那位不来请安,福晋,那位这是在向您示威啊!”
富察氏沉了脸色,看不出喜怒来。过了良久,方道:“那哈达苏格格和高氏对那位竟是恨极了?如此,甚好。”
福儿偷偷打眼望去,只见富察氏姣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阴冷之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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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达苏格格正在享受着被恭维的快乐,那小太监却是扯着嗓子喊了声:“福晋到!”
那些个女人慌忙跪了一地,不敢乱说话了。哈达苏被倩儿扶着,扭扭捏捏的半跪不跪,看的令人难受极了。
富察氏被林嬷嬷扶了进来,用眼睛扫了扫这些个女人,却是多看了哈达苏格格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坐到了首位。福儿眼疾手快地上了茶。富察氏端起来,慢慢地揭开那描金的团福字儿杯盖,轻轻地吹了吹那浮在水上的茶叶,轻轻地抿了一口。
她抬眼,看着那哈达苏格格流了汗,方道:“各位妹妹,起磕吧。”
下头的女人们忙道了谢,方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自个儿的位置上,比往常,更加警惕地少坐了一大半。
偏那哈达苏却是蠢的,竟大大咧咧地坐全了这椅子。倩儿早已生了外心,见她犯了忌讳,也不提醒,只是拿冷眼瞅着。
众人刚刚落座,便听得外头喊道:“高庶福晋到!”
林嬷嬷眼中闪过一抹不满,却是带着笑意道:“福晋,今儿个高庶福晋倒是到的比平日里早呢。”
富察氏隐去了眼中的不满,端起杯子来,继续喝茶。
那高庶福晋被折桂扶进来,娇娇柔柔地咳了几声,磕了头,软软道:“姐姐,妹妹今儿个来晚了,望姐姐恕罪。”
富察氏笑的温和:“无妨,妹妹这身子姐姐却是知道的,素来就不好。”
高庶福晋又奉承着说了几句。
“妹妹不妨换个太医吧,女人啊,这身子骨却是极重要的。”富察氏拿眼睛瞅了眼哈达苏,“姐姐还指望着,妹妹能为爷开枝散叶呢。”
高庶福晋忍不住也瞅了眼那哈达苏,哈达苏正捧着肚子笑的傻气。她心头一窒,恨得想要将那哈达苏活活生吞了:“今儿个,侧福晋妹妹却是起晚了?”
她这话却是大不敬了,只是富察氏却不点破,只笑道:“那拉妹妹昨夜伺候爷,却是累狠了,爷体谅她,便差人来说了句。”
这话她说的轻飘飘地,落到高庶福晋耳中,却不亚于是晴天霹雳。她身子一抖,又生生稳住了,心头如同被猫爪撕掳:不来给富察氏请安——那是她才有的独特待遇啊!而今,爷却将这份殊荣给了那贱人!
富察氏眼见着高庶福晋脸上失了血色,心头的阴霾竟散去了大半,声音越发轻快了:“妹妹快起来坐着,你身子本就不好,这地上凉的很呢。”
高庶福晋浑浑噩噩的谢了恩,被折桂扶到了椅子上。
富察氏此时又将话题引到了哈达苏的肚子上,问了半天‘身子如何’‘有什么想吃的’‘有什么需要的’……
这哈达苏本就是蠢货,竟毫不客气地张嘴要了许多燕窝等物。
倩儿没忘了那要紧的事情,跪下来磕了头:“福晋,我家格格想求个恩典。”
那富察氏被哈达苏要了许多东西,有些不耐。此时听了倩儿磕头,脸上方又带了笑意:“哦,哈达苏格格还想求什么恩典?”
“我家格格如今有了身孕,却是想念亲人的紧……”
哈达苏此时也想起自己的计谋来了,慌忙叫道:“是啊,福晋,我想家人了。能不能让他们来见我啊……”
苏格格她们听了皆忍不住用帕子捂了嘴:这个蠢货!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格格,竟还想着能够让娘家来府里看?
富察氏看了眼那高庶福晋,便是明白了下头唱的是怎样一场戏。只是,这事儿她明面上却是半分也沾不得手。
富察氏笑道:“这事儿,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不如哈达苏妹妹去求求王爷?想必看在你怀有身孕的份儿上,王爷会准呢。”
哈达苏却不满足:“福晋!您……”
倩儿却抢先磕了头:“谢福晋大恩!”
富察氏这才多留意了这丫头几眼,仿佛想到了什么,竟微微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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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书带着笑守在那门口。就连容嬷嬷外虎虎生威。全祈园的奴才今儿个脸上都带着喜气,做事也越发伶俐勤快了。
不仅如此,这些个奴才声音也比平日里小了许多。
这王爷的嘱咐,哪个不知道?
今儿个早上去厨房取食物,那些个婆子都格外对祈园的人殷勤呢。
所谓的主宠奴强,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伺书伸长了耳朵,听到屋里头雅娴叫:“取水来。”
她动了,轻轻推了门,走了进去。见雅娴半躺在那拔步床上。屋里有一股奇怪的腥膻味儿。伺书虽不懂,却也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