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白玉珩的话,白玉瑄沉默了一瞬,之后才将目光放到了白鸿礼身上,同时眉眼也温和了许多,语气也软了不少,不管因为什么或者说是有什么样的原因甚至说是目的。这些年白鸿礼于自己还是整个白府最好的最亲近的一个人了,当然这都是自自己的娘亲过世之后。

正是考虑到这些,所以白玉瑄冲着白鸿礼一点头,软声说了一句:“那请爹爹说一下吧,我还很疑惑。”

听到白玉瑄这样问,语气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这些年白玉瑄心里有怨有恨其实他都明白,可是有些事情……

想到这里,白鸿礼轻轻叹了口气后才缓声说道:“这话说起来有一点长,我与你娘亲认识在24年前的一个春天,那一年我因为公差去了一趟边界,因为那边的贸易有些混乱,所以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如今的先皇派我过去看看,那个时候因为年轻,又是祖上袭下来的位子,所以对于看不过眼的事情,都想着去管一管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吧,所以皇上才派了年少轻狂的我过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鸿礼眉眼带着几分温顺的迷离,微微眯了下眼才接着说道:“那是四月初的一个午后,阳光很好,我因为心情不错喝了几口小酒,便想着上街走走吧。可是走着走着不曾想居然走到郊外,许是因为走热了,又许了缘份吧,便跑到郊外的小河边那里想着洗把脸精神一下也好。在那里我认识了因为急着赶路而带着几分倦色的涵儿。”

白玉瑄知道,白鸿礼口中的涵儿便是自己的娘亲玉明涵,所以并没有插嘴进去。

而白鸿礼见没人插嘴,便又带着几分向往地继续说道:“那个时候年轻啊。有些人一个不小心住进去,想着就会住上一辈子的,而你娘自打我第一眼看到她,便住进了我的心里,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

那个时候你娘想来是因为赶路的原因,所以带着几分狼狈,几缕青丝都沾在了脸旁,我当时也不晓得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居然上前一步将她那一缕头发给挽到了耳后。

想来那便是动心的开始吧,可是你娘很冷淡。更讨厌人去碰触她。我为此烦恼了许久。直到有一天我派去跟着她的人回来告诉我。她居然向着宁国的方向跑了。我一急之下,给皇上上了奏折说水土不服,想请旨回去医治。皇上体恤白家。所以便也准了,我自边界至宁国一路追了过去,终是在半路再次碰到了你娘。

许是缘份吧,也许是因为其它的,你娘这一次没有逃,她只是很平静的告诉我,她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个清楚的来历也没有,问我还要不要继续缠着她。这样的话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我自然是愿意的。便急着带她回了锦城,想着跟我娘禀告一切,然后筹办婚事的。

可是涵儿没有身份这件事情,让我娘很不能接受,最后她直接给我另外定了亲事,然后以死相逼。那个时候我还年少,自然是不惧这一切的,可是却也知道百善孝为先,所以娘亲以死相逼,我也同样的以死相逼。

最后没办法,娘亲与我各退一步,她安排的婚事正常举行,可是却要将涵儿先接回府中,许以妾室的身份。本来我是怕你娘不同意的,可是我跟你娘提想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娘只是很平静的说她并不在意这些虚位。

曾经的我天真的以为,你娘是因为在意这段感情,所以不在意这些虚位,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不在意就是不在意,甚至说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在意的,她想寻的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隐藏身份的地方。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在你娘的心里一直一直都有一个人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没办法在一起,可是你娘却从来没有放弃过那段感情。这些不过是后来隐约得知的,却从来都没去证实过,我总是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对你娘好,她总会忘记从前的那些人或者事,然后踏实地跟我过一辈子。

其实从认识,一直到与薛静仪成婚之前,我跟你娘都保持着很清白的关系,你娘没点头,我也不想强迫她。可是与薛静仪成婚前夜,我亲眼看到你娘写了一首很怀念从前的诗,那天晚上也因为喝了一点酒,胆子也大了些,居然强迫了你娘。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之后薛静仪进府,你娘有孕,薛静仪不甘心,给我下了药然后与我一夜夫妻之后也怀了孩子,两个人的月数只差一个月。如果说恨一个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因为自薛静仪怀孕之后,你娘对我的态度却是越来越冷淡了。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你娘并不是恼的薛静仪有孕,而是她根本就不想要那个不该来的孩子,可是却又不想残忍地去夺去一条生命。内心的纠结让她夜夜不得好眠。

而我却一直以为是薛静仪有孕才造成的这一切,最后设计了那个将孩子们调换的计划。那个时候你祖父早就不在了,你祖母为了给两个孙儿祈福去了长生观,又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所以当她赶回来的时候,调换孩子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做完这件事情,我便知道,有些人留不得,索性将白府的后宅换次血吧,后来考虑到珩儿的成长,还有你祖母的感受,我留下了秀芝。

可是在那个孩子去了以后,你娘亲对我的态度便越来越冷淡了,甚至一声不动地就搬去了听月山庄,任谁去请也不肯回来了。而我那个时候也算是年少不认输吧,觉得自己如此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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