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只觉得这簪子有五分好看 ,没想到衬于夫人发间,竟是又长了七分。夫人风华,竟叫这小玩意儿也占了便宜!”
“呵呵!哪得夫君盛赞?”柳氏双颊酡红,帕子掩着嘴角,满脸羞涩却又饱含情谊的与张三爷对望,两人皆是一副含情脉脉、无可言说的模样。
见此情形,张烟与二人*时早已无声无息进门的兄弟俩,齐齐打了个寒颤,抖落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兄妹三个彼此对视一眼,张烟小脸皱成一团,给俩人一个“我好可怜!”的小眼神儿,兄弟俩也齐齐回给自家妹妹一个“饱含同情”的眼神,总之,一家子都忙得很。
等到一家五口坐在饭桌旁的时候,桌上的菜又重热了一回。张家吃饭没食不言的习惯,一家子和和乐乐的边聊边吃,气氛着实温馨。席间,柳氏忙着给“受了大罪”的兄弟俩一个劲儿夹菜盛汤,一边儿听着兄弟俩说着学院里的趣事儿。 不过,能到柳氏耳中的,多半是报喜不报忧。
饭过中旬,林柏将对武术教习的崇拜之情抒发一段,歇口气咕咚咕咚灌了一碗鸡汤,豪爽的一抹嘴,之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对着秀气的小口吃羹的张烟,笑道:
“妹妹,过段时间芳草苑要招录女学生,你要不要去?”
话音刚落,张三爷和柳氏都看过来,显然是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柳氏面上甚至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笑意。
“……”张烟眼神懵懂,心道:我谢谢您喽!老娘早上够学校了,一点儿都不想旧梦重温的说。
林松倒是面色不变,面上清俊文雅,唇角的一抹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他抬手盛了一碗草菇汤,轻轻搁在张烟右手位置,方便她取食。张烟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林松,只见他行动之间如行云流水,一派优雅潇洒。
抬眼间瞅见张烟直瞅着他瞧,唇角的笑容真切了些,如春风拂面般吹进张烟的心头,直教人心头柔和,心生亲近。
而这时候,桌上的对话还在继续。
只听柳氏很感兴趣的笑着问道:
“怎么,又到招收女学生的时间?要求有变化吗?”
“没有。还和以前一样。”林柏将碗递给丫头,示意再来一碗,趁着空隙操着大嗓门,对着张烟劝道:
“妹妹,你正好符合年龄,人又聪明,一定会考上的。到时候,咱们就能都在兖华学院了。”说着,林柏眼珠一转,双手一拍,不服气道:
“哼!定要教萧琦那厮晓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见天拿着芳草帼苑里的妹妹臭显摆,没个见识。什么才女?有甚了不起,咱家烟儿可是拿着资治通鉴启蒙的,比她强出不知道多少去?”
张烟听着嘴角抽抽,半点被人夸奖的感觉都木有。她觉得自个儿好像两个流口水的小孩儿瞪眼较劲儿比着谁手中娃娃好看的——那个娃娃。所以,哪怕看着林柏一脸与有荣焉的骄傲,她还是忍不住手痒,想要送他两个黑眼圈做谢礼。
张三爷与女儿心有灵犀,林柏话音一落,他便将筷子往桌上“啪”的一拍,脸色一板,低喝道:
“胡闹!你胆敢将你妹妹的事出去胡乱说嘴,就等着挨板子吧!我家女儿可不需要那劳什子虚名?你可记得?”
一想到自家娇娇弱弱的烟儿被人悬于嘴边,张三爷便觉得一股邪火直往头上涌。外头的才女他不予置评,如朝华公主那般他也佩服得紧。然烟儿那么个娇贵精致的小姑娘却是轮不到外人置评。因此,只要对象不是自家小闺女儿,那就一切好说。
林柏被张父黑脸吓得缩了缩脖子,偷偷抬眼瞥向柳氏,瞧见娘亲眼中的不赞同,也晓得自己说差了,身子不自在的挪了挪,低声道:
“记得了!”他也就是这么一说,也没真想说出去的意思。
想了想,又抬头保证道:“我出去嘴巴紧着呢!”一点儿风声都没漏。妹妹这么可爱,软软的、甜甜的。他们还宝贝不够呢!外头那么多狼,万一招来怎么办?他才没那么傻呢!
“知道就好,往后行事多思多看,谨言慎行。”张三爷眼中厉色渐消,仍肃着脸,训诫道。说罢,转头对着张烟,笑的春风和蔼,温言细语,问道:
“烟儿可想去学院读书?会有很多小姑娘陪烟儿一起玩儿哦?”其实,他更想女儿呆在家,外头坏人可多了,烟儿又招人喜欢的很,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怎么办?哎呦!想想就觉得心疼的很!
林柏瞧瞧的撇了撇嘴,就知道儿子不值钱,他爹对着妹妹眉毛都笑弯了,从没高声说话过呢!
张烟很无奈,她已经七八岁,搁旁人家里琴棋书画都得开始学了,偏她爹总把她当个易碎的瓷娃娃,生怕累着她,吓着她,柳氏只这一个女儿,也纵容的很。要不是她内里芯子早熟了,知道自己看书学棋,不定得让他们两个不靠谱的养成骄纵跋扈的小恶霸。
抬头见张三爷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眼底的疼爱不容忽视,张烟心头便暖暖甜甜的,这辈子有这样一对父母和兄长,不得不承认……老天爷太厚爱她了。
“爹爹,我仔细想了想——”张三爷可怜巴巴的盯着她,满眼都写着“咱不去了吧,乖乖!”,信息传达太强烈,张烟咬着嘴唇强忍笑意,面容努力做出认真的模样,软软糯糯的说道:“我还是不去了吧!”
张三爷心里松了口气,笑的满脸桃花开,随即察觉到不妥,便收敛了笑容,但向上翘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