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抚上自己脸颊,温馨月眸子垂下。虽不曾照镜比对,可她自己知晓,久经风霜,颜色自是比不上洛凌渊的夫人。
只是,她所求并不为如此,这番看着,倒也不那么重要了。况且,温馨月眸光闪烁,嘴角紧抿,堂堂王府,一家主母,竟是长得这么个狐媚子的模样儿,怪不得能将洛凌渊把持的密不透风,半个通房妾室也无。然而,如此行事,到底小家子气儿了些,外头往来,也惯会教人看之不起。
而这些,便是她的可谋之处了。
心中飞快的思量着,不经意抬眼瞥见张烟眸光已是朝门边儿瞟了好几回,先是腻烦了,知晓自己今日一见诸多不易,温馨月也不再多废话,只缓缓扬起脑袋,一双杏眼直直望着张烟,其中热度似是能将人灼伤一般,明亮的诡异,她微微一停顿,便挺着胸脯,扬声道:
“瞧着夫人样子,应是知道我的。”
顿了顿,见张烟不置可否的抬了抬眼,温馨月忍着急速的心跳,袖子底下手指紧紧扣着掌心,她是不打算迂回了,也没了必要,只声音清亮:
“今日见着夫人,不瞒夫人,原是我细细盘算过得,为的也是一桩关乎我自个儿的要紧事儿。我观夫人是个爽利人儿,也就不绕弯子了。今日我只所求,非为其他,只想——毛遂自荐。”
说着,见张烟还是只顾着抚弄自个儿指甲,一副对她不屑一顾的模样儿,然她也不在意,只自顾自继续道:
“馨月心念贵王府世子侧妃之位,情愿以夫人为尊,侍伴左右,望夫人成全!”
张烟:“……”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张烟一点儿说话的*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说的,而且,人家这样子,也不是她说什么能听得进去的。
啧啧!
瞧这话说的真真是掷地有声,只听那决然的口气,就清楚人家是彻底豁出去了,只为——抢,
额,好吧!
是分,是向她开口,要分她男人来着。
都一同坐了这么好一会儿了,张烟才堪堪觉得,温馨月这仰着脑袋傲气非常的说着伺候人的话儿却一丁点儿不觉得羞耻的臭不要脸样儿,才有那么个县主的影子来。
毕竟,她看的话本儿里多写着,公主郡主老抢人家男人,教人家正经老婆下堂,她们好去抵上的剧情。
这么一对比,
哎呦!
她倒是遇到个好说话的,人家没让她滚蛋来着。
果然,人只有在对比中能找到平衡啊有木有!
默默的吐槽一回自己奇葩到了诡异的神思绪,眼眸一转,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
张烟瞅着温馨月竭力挺直的身板儿,和面上装的四不像的谦卑,磨着后槽牙想了想,笑盈盈的望过去,慢吞吞的软和道:
“那个,我家世子爷很挑的。”
随即,在温馨月疑惑不解的眼神中,张烟笑的人畜无害,细声细气儿的解释道:
“我家爷是个眼光极高的,寻常看不上眼。若是往后宅里添人,旁的且不论,只一点。”
张烟竖起一根细长的手指头,娇娇气气的笑的和气极了,只在温馨月愈发铁青的面色里稳稳说道:
“得要颜色鲜嫩容貌好的,这么着往后院一摆,瞧着便叫人心里欢喜着呢!”
生孩子也叫后宅添人,就好比,我闺女,那外号老早就改了,叫小美人儿呐!她祖父祖母一天得夸个几十回的不提,平日里就是她爹也得这么叫唤,要不然,臭美闺女才不理他咧!
不过,她闺女确实长得很好看啊,特别像她娘来着!
张烟心里头美滋滋的摸着脸,自恋无比的想到。
这还没完。
“您吧!~~”那音调拉的老长,说罢,徒然顿下来,张烟那目光就溜到温馨月脸上,滴溜溜转了好几圈,然后眼神嫌弃的一转,恰恰好正对着温馨月,像是生怕她瞧不见一样,对温馨月几乎冒烟的头顶视而不见,作出一副一看就假的不行的遗憾模样儿,啧啧道:
“你这样的,怕是不成的!”
那表情简直不能再形象生动,就差没直说:你长的难看,不够资格当我家姨娘。
不过,这也跟说出来差不了多少了。
只看温馨月先是铁青,随即苍白,最后红的滴血的面孔,就知道了。
瞅着她这可怜样儿,张烟丁点儿怜悯的意思都没有。事实上,她可生气了,想必没哪个女人面对理直气壮的要爬自己男人床的时候,会有个好心情的。
张烟承认自己也是个平凡不过的女人,所以——
她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再说点儿什么,不说气死这见鬼的县主,能叫她气个半死她也就满意了。
“我说温,呃……”到了嘴边儿的出气儿话儿没吐几个字,便被徒然巨响的房门给打断了。
“碰”的一声,门被猛然踢开,张烟回头望去,她家世子大人已是龙行虎步的走到了她身侧。
张烟反射一样的弯了弯眼,招呼道:“爷!”
其余的话却是没来得及出口,她整个人已是被洛凌渊拉起,揽在怀中。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洛凌渊半抱着她已经往门边儿走去,一边儿端着黑脸,作训斥状,道:
“回家,孩子都醒了,哭着吵着非要你不可。”
适才张开嘴的张烟立时闭紧嘴,脚步步子快上许多,她家宝贝儿可是比这没脸没皮的贱人重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