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兵临谯郡,孔伷这边也早收到探马回报,知道高云已经在谯郡东南三十里处下寨。便聚集众文武商议。
孔伷麾下有一员战将,名叫李辩,血气方刚,年轻气盛,听闻孔伷问话,起身答道:“主公,依末将之见,高云兵马远道而来,必然疲困,若趁夜前去劫营,必获全胜”。
孔伷谋士刘棟忙道:“主公,高云善于用兵,岂不知‘兵若远行疲困,须防劫营之理’?必有准备,去恐有危”。
李辩喝道:“似汝等文臣,皆贪生怕死,何时能退敌兵?主公!李辩愿独领兵马前去劫营,如若不胜,甘当军令!”
孔伷是个没主意的人,见李辩这么积极,觉得不应该打击他的积极性,便说道:“也好,既是李将军如此奋勇,本公便与你五千兵马,前去劫营。切记小心谨慎,若敌军早有防备,须速撤回”。
“主公放心!末将此去,定要取胜!”
领了兵符将令,李辩带领五千兵马,二更造饭、三更出城,悄悄赶奔虎威军营盘。
正直月初刚过,天上只微微有一道月钩儿,伴随着星星点点,夜色朦胧不明。李辩领着五千兵丁,行二十里,未见异常,对副将徐唯说道:“众人皆言虎威军高云用兵如何,神鬼莫测,某偏不信。他大军奔走三百里,岂能不人困马乏?兵法云以逸待劳之计,正是如此。某依圣贤之法用兵,焉能不胜?待功成回去,却好叫那一干腐儒哑口无言!”
徐唯回道:“将军所言甚是,想将军在豫州境内剿灭贼寇无数,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日夜袭,亦合兵法,必然成功”。
俩人正聊着呢,就听后面队伍里“啊!”,“哎呀!”,“不好!”,乱了起来。
李辩和徐唯赶紧回头观看,只见队伍里的兵丁接二连三的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李辩赶紧去后军查看,只见这些倒地的兵丁全都被利箭射死了。队伍顿时慌乱起来,李辩四下仔细观看,四野之下空旷旷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但是那“嗖!嗖!”的利箭划破夜空的声音,和队伍里兵丁惨叫倒地的声音却绵延不绝。
这种恐惧的震慑力是极大的,可怕就可怕在根本看不到对手在哪里。空旷的夜幕之下,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利箭“嗖嗖”的乱打,谁都不知道下一支箭会不会插进自己的咽喉。
李辩吓的赶紧趴在地上。那些兵丁一看李辩和徐唯这样,也都反应过来,呼啦一下,无论马军步兵,全都趴在地上躲避。
徐唯四下观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个黑影晃动,一闪即逝。徐唯战战兢兢的小声对李辩道:“将军,我听闻虎威军里有一个鬼攫营,专善夜战,在黑暗之中如同鬼魅,杀人于无形。而且据说,这鬼攫营从来不在白天现身,有传闻说鬼攫营本来就是一群恶鬼,被高云驯化了,专门在黑夜里放出来啮人。莫非……”。
李辩听徐唯这么一说,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尿颤,“难道传言是真的?否则为何只见利箭射来,却一个人影也无?”
俩人越说越害怕,突然“啪!”一支利箭射在李辩面前,李辩和徐唯同时一个激灵,刚要抬头,就觉得什么东西顶在头顶。
“别动!”,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发出,全都带着空洞的回响。李辩和徐唯哆哆嗦嗦,壮着胆子,缓缓抬起头来一看,“啊!”,差点儿没吓死过去。
眼前这俩人,全都是黑衣黑袍,手里各端着一支没见过的器械指着他们。再往脸上看,惨白惨白的两张面皮,一模一样的血红色五官,夜色下显得格外瘆人。
这两张鬼脸的其中一个说话了,空洞沙哑的声音,语速很慢,“起来,带上你的人,跟我们走,不要跑,会死”。
说着话,另一个鬼脸把手往上一举,露出白色的手心。紧跟着,一瞬间,周边的狂野中一下出现了好几百个鬼脸,一模一样,毫无表情的盯着着李辩这些兵丁,那情形可怕到难以用语言形容。
李辩和手下这一队兵丁吓的哆哆嗦嗦,没有一个敢出半点儿声音,有屁都生憋着,胆小的裤子都尿透了。
那面前的鬼脸把手一放,刷的一下,旷野中那些鬼脸全都消失了,朦胧的月色下面,仍旧是一片空旷的荒地,一个人影也没有。
那两个鬼脸把李辩提起来,转身往前走。李辩这些人吓的都不敢动弹,那俩鬼脸走了两步,停下,转身看看李辩。
李辩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带手下这些兵丁跟着,哆哆嗦嗦,一声敢不吭的往前走。
走了半个多时辰,一直就到了虎威军大营,营内高云正中而坐,两旁将士分列。
李辩这些人哪还敢问是要干什么,一直跟着那俩鬼脸进了虎威军大营。
高云看了看李辩,又看了看那俩鬼脸,说道:“很好!本座没白养你们,赏血食!”
紧跟着后面拖上来两个活人,那俩鬼脸上前,各自抓住一个,冲脖子上咔嚓一口,鲜血直流,那俩活人蹬了蹬腿儿,不动弹了。那俩鬼脸拖着俩活人,往营外去了。
李辩和徐唯以及手下这些兵丁,腿肚子都快拧到膝盖上了,呼啦一下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看着高云,一个也说不出话来。
高云假装咳嗽两声,问李辩道:“你是何人?领兵何为?”
李辩哆里哆嗦的回道:“禀……禀报虎威将军,小人…叫李辩,是……孔太守属下,孔…孔伷叫我来……来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