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目光深沉凌厉,被他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时,何兰心里竟隐隐有些发怵,握着鼠标的手不自觉收紧,气势上却不想落了下风,下巴微扬起,冷凝着张脸:“她是我安排进来的人,是去是留我说了算!”
“很好!”秦止唇角缓缓扯出个淡讽的弧度,人蓦的站直身,拿起扔在桌上的人事调令,两手一错开,慢条斯理地撕了开来,揉成一团,转身出了屋,约了人事经理。
“以我的名义下达一封人事调令,正式聘请宁沁为投资并购部项目组长,兼任执行董事投资顾问,同时列入董事会候选名单。”秦止淡声吩咐,强调了一句,“注意,是宁沁,不是宁轻!”
人事经理一愣,宁沁宁轻的事没闹得很开,大家只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具体怎么个情况也没个人知情,如今看秦止特意强调“宁沁”,想到最近风传的孪生姐妹被替换的事,隐约又觉得真有那么一回事了。
秦止看他在发愣,淡眸一扫:“还有别的问题?”
“没有。”人事经理赶紧摇头,只是皱着眉,迟疑着道,“何总刚下令停了宁小姐的职,您现在又升她的职,这事儿要不要先请示一下何总?”
身在高层圈的人都知道,公司的两大股东是徐泾升和何兰,秦止虽然处在执行董事的位置,但手中没有多少股份,和公司外聘的管理人员差不多性质,实际上也没有多大实权,董事会和股东会那边真要下手,随时可以让秦止走人。
何兰从嫁给徐泾升开始就进入了公司,跟着他一块把公司做成了现在的规模,二十多年的经营,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如今董事会留下的人,起码三分之二都是她的人,只要过得了徐泾升那关,秦止辞职离开是分分钟的事,因此在权衡过之后,人事经理还是倾向于以何兰的话为准。
秦止是明白人事经理的顾忌的,只是从徐泾升将他请回来的第一天起,他心里一直很清楚,徐泾升已经是看不惯何兰这么胡作非为了。
何兰才五十岁出头的人,跟在徐泾升身边打拼了二十多年,耳濡目染下生意手腕不比他差,更何况还有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宁峻和徐盈夫妇,以三个人的能力要管理这么大个公司是没太大问题的,可偏偏徐泾升却放着那三个人不理,过去一年里以着各种手段将他逼了回来,秦止知道,徐泾升信不过何兰,老头子身体虽不太好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而他自己,也是一直很清醒。
“她要是问起,你就让她直接来找我!”秦止淡声吩咐,“她要是拿这事对你问责,你直接来找我!”
秦止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人事经理也不敢再耽搁,回去后马上颁布了新的人事调令。
邮件一发全公司哗然,太过戏剧的转折让众人像看戏般期待何兰的反应。
在辞退宁沁一事上,略知情的人都猜测何兰是故意借此给秦止敲山震虎,意在强调她在公司的地位,同时也算是为婚礼的事给自己和徐璟出一口恶气,如今半天不到秦止不但把宁沁返聘回来了,还升了职,甚至是列入了董事会候选名单,摆明了要和何兰对着干。
收到邮件时何兰也气黑了脸,没等到下班就先回了家,回到家时重重把高跟鞋一踢,人就重重坐在了沙发上,兀自生着闷气。
徐泾升正在看电视,侧头看了她一眼:“谁又惹你生气了,一回来就臭着张脸。”
徐泾升自从将工作交接给秦止后,慢慢就当了甩手掌柜,不太理会公司的事,遵照遗嘱安心在家养病。
他不问还好一问何兰火气就上来了:“还能有谁,还不就是你那个……”
话到一半又硬生生吞了下来,徐泾升瞒着她花了多大力气才把秦止请回来的她知道,老头子现在对秦止看重着,她也不好就这么在他面前诋毁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没事。”
徐泾升反倒奇怪了,瞥了他一眼:“想说什么说一半留一半的,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何兰坐着朝他靠近了些,旁敲侧击,“老头子,公司你就这么交给秦止了,你不帮忙看着些?年轻人就怕一时头脑发热盲目扩张什么的。”
“别人不好说,但是他不会。”徐泾升慢声应着,扭头看她,“况且现在不也还有你和董事会的在把关嘛。”
“话是这样没错,但我到底只是个第二股东,他是你特别交代,他的决定即代表你决定的人,他要做出点什么,我就是想阻止也没那个权利啊。”何兰叹着气道。
徐泾升不紧不慢:“那你就由着他好了。他是有分寸的孩子。”
何兰被噎了噎,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徐泾升拉过她的手掌,轻拍着:“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你也一把年纪了,别成天这么辛苦,是时候该退下来颐养天年了,到时徐璟徐盈都生了大胖小子下来,在家带带孙子也挺好的。”
何兰扯了扯唇角,没应声。
徐璟徐盈刚好在这时回来,两人都没到下班的点就先回来了,不约而同。
“爸妈,又在说我们什么呢?”徐盈先出声问道,休养了几天,她的身体已经基本痊愈,只是和徐璟心里那道坎彼此都还过不去,虽一块回来却都没打招呼。
徐璟只是淡淡朝两人瞅了眼,打了声招呼就先上了楼。
何兰看着心疼,看着他回了屋,轻扯着徐泾升的手臂:“老头子,你看徐璟这段日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