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茶楼以后,容吟霜将徐生引至三楼,张道祖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徐生一进去便对里头的白胡子老头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学生礼,这是抱着诚心诚意来请教来了的意思。
张道祖见徐生这样上道,也是很高兴的,当即就叫了人起来,容吟霜给他们正式介绍之后,就把空间留给了这一老一少,自己就下楼去了。
正巧押送孙秀才游街的队伍正好经过茶楼门前,好些人都在围着观看,不禁疑惑:
“这秀才犯什么事了?”
宝叔站在柜台后,够着头观望,发现看不真切,就干脆走出了柜台,来到了容吟霜身旁,容吟霜对这件事情多少知道些,便说道:
“听说他吸食了五石散之后,杀死了全家十三口人。”
宝叔愣了愣,突然说了一句:“怎么可能!”
容吟霜不解,只听宝叔又接着说道“吸食五石散之后的确会精神出现幻觉,可是,他倒也要有那个力气杀人啊。我从前就见过一个吸食五石散的,整个人就跟个烂泥似的,就是刻意去扶他都扶不起来,跟瘫了一样。那种情况下不给人杀了就是好事,别说是杀人了,不过,也许那小子天赋异禀也说不定。”
紧接着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听见了宝叔的言论,当即就过来跟他辩驳,一时议论好不热闹。
容吟霜却是也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在楼下从早晨等到了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了傍晚,徐生才和张道祖从三楼雅间下楼,只见徐生神情恭谨严肃,张道祖则是面带微笑,浑身都透着股子满意。
容吟霜正在柜台后头练习算盘,见到他们下楼就走出了柜台,迎了上去,对徐生问道:
“怎么样?请教到了吗?”
徐生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容吟霜,然后才点点头,说道:“张老先生学识渊博,小生自是受教。”
张道祖嘿嘿一笑,在徐生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甭说什么请教不请教的了,只要你做了我的徒弟,我会将一身的本领倾囊相授,绝不藏私,你好好考虑考虑,三日后,我再来这里等你回复。”
张道祖说完之后,就潇洒的离开了茶楼,只留下徐生满脸的犹豫不决,宝叔见状凑上来对徐生问道:
“徐生,张先生要你考虑什么?莫不是要收你徒弟吧?”
宝叔一语成笺,徐生愣愣的看着他,一动不动,宝叔惊讶的瞪大了双眼:“不会是真的吧?”
徐生叹了口气的同时,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容吟霜,投去一抹求助的眼神。
容吟霜对他问道:“那你觉得自己愿意还是不愿意?”
徐生还未回答,宝叔就咋呼了起来,说道:“愿意呀!怎么不愿意!你知道那个张先生的身份吗?那可是高高在上,活在云端的大人物,他肯收你做徒弟,那可是你上辈子积德,祖坟冒青烟的大好事啊。你还考虑什么呀!”
徐生又是一叹气,对着容吟霜说道:
“掌柜的,虽然我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是,升平医馆才刚刚开张,我实在是走不开啊,每天那么多的百姓等着我给他们抓药看病,若是就这样离开,跟张先生去了……那,那……”
容吟霜听徐生这么说,想了想后,才说道:“升平医馆我自会再找大夫坐镇,关键是你自己想去还是不想去,但我要提醒你,虽然张先生位高权重,你若做了他徒弟,将来的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但是你知道张先生所属的门派,那是清修之地,你将来可别后悔啊。”
徐生当然知道容吟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说道:
“绣珠死后,我早已断了尘缘,清修于我而言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我又怎会后悔。”
容吟霜听到这里,也大概能明白一点徐生的意思了,他其实内心上还是十分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的,毕竟国师不是天天亲自挑徒弟的,他能撞上这个机会,就是他的运气。
而他的面相中确实今后会有大作为,若是开个医馆最多就是造福一方,可是也不能算作是大作为,但若跟着张道祖做徒弟,那可就不一样了,溯玉殿国师的徒弟,将来怎么样都能站出来说到话,更别说张道祖还是想将衣钵传授给他的,这种徒弟的性质又与顾叶安挂名弟子的性质有很大的差别,只要徐生学的够好,那么国师的位置有很大机会就是他了,这才算是功成名就的运势啊。
“既然你已做了决定,那就无须顾及那么多了,升平医馆的事情,我自会找人代理,你就放心的跟张先生去吧。”
徐生看着容吟霜,突然大庭广众的跪了下来,谁拉都不起来,坚持给容吟霜扣了三个头,然后才跪着说道:
“掌柜的再造之恩,徐生没齿难忘,今后我不管身居何地,都是您的伙计,您永远都是徐生的掌柜。”
徐生此举在茶楼中掀起了波浪,容吟霜让宝叔赶紧去把他拉起来,徐生说完了自己的心里话,这才站起了身,又恭恭敬敬的对容吟霜作揖道:“掌柜的今后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言,徐生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容吟霜看着徐生这类似与诀别般的话语不禁觉得好笑:
“你的为人我和宝叔都是知道的,既然相聚,那就是一家人,真的无须说这些。你今后若是愿意,就常回来看看,没看张先生三天两头就来茶楼里坐坐吗?到时候你也跟来不就好了。看你说的像是生离死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