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太医一会儿就到,让方太医再给你诊诊脉。”
云罗想要推辞,转而又想,已经招惹他不快,何必非得与他对着来。此念一闪,就放弃了。
太医请了脉,慕容祯问:“以太医之见,她能远行吗?”
“回豫王世子。云五公子是心疾,不宜奔波受累,不宜受刺激,不宜伤心。需得平和静养为宜。”
送走了太医,慕容祯道:“太医的话都听见了?”
“是”答得很应付。
他伸手抓过她的手腕,学着太医的样诊脉。
“你会不会?”
慕容祯道:“不会,做样子。”
那他是吃她豆腐。
他低头,哈着热气,“感觉你手凉,就想给你暖暖。”这可是五月,天气早已不凉了。
云罗任他捧着,就在他握得起劲,她猛地抽回手。“听见太医的话没?”
“我又没打算让你跟徽州去。”
“那你……”没这打算,干吗在百乐门大戏院里说要她跟着去。
“慕容祎想带你去西北。”
因为这样,他便说要带她去徽州。
“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祯道:“他想做什么我就破坏,偏不让他得逞。你是我用来气他的一枚棋子!”
慕容祎的世界里,只有敌人和朋友两种。而慕容祯显然就是他的敌人。他着实无法理解慕容祯到底在想什么,自以为自己学了几天的医术,就要带云罗去西北赈灾,倘若云罗犯了心疾,就他那点医术能派上用场?
他只是猜到了慕容祎找云罗的真实原因,所以,他先讲出来了。让云罗随他去。云罗的拒绝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在那以前便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不带云罗去徽州,旁人也休想带云罗去旁地。不为旁的,只是因为她的病只有派人将她看住,才会不犯病。
居然说她是棋子。当真可恶。
慕容祯邪魅一笑,“想来在自家府里,养只会说话的猪是件极不错的事儿。”
云罗刷的一下脸色苍白,要不是因为她有病,早就被他给气疯了。她不待细想。挥起手臂搧搧了过去,迎上手的,却是他的巴掌。
慕容祯笑道:“疼啊!真疼!你使那么大的力作甚?我的手快被你给打肿了。”
他是男人的大手,她那纤手还不得又疼又难受。
她还没叫疼,他倒叫疼了。
落到云罗的眼里,这分明就是在说反话。
她不是和他有仇,感觉他就是故意和她作对。
慕容祯道:“你是不认还是怎的?来我府里这么长时间,你且说说,既是我的幕僚、谋士,可与我献过一次良策?”
他说的都是实话。
“我又没非得做你的谋士,是你自个儿……”
“在各家府里,幕僚、谋士不是重金聘来便是他们自个儿寻来。一旦入府,还说什么‘没非得做你的谋士’的话,这些话太伤感情。”
居然骂她,说她是他养的猪,这种话就不伤感情了。
云罗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今儿我要歇了,如果你没什么事,可以离开。”
慕容祯走了几步,“告诉阿青,哑巴小狗儿满月,记得捉一只给我。你帮我先养着,养足两月我得送给浩儿,他一直想有只特别的狗。”
说她是猪,太可恶了!还说她作为幕僚,从未出谋划策过。
他不是要去徽州赈灾么,西北是黄河泛滥,徽州又是大旱之年,云罗记得自己刚穿越而来时,是谢如茵怀里的小女娃,那场大旱险些没把她饿死、渴死,要不是谢如茵一直疼着她、护着她,她自己没饿死,就被冯氏给虐待死了。
想到冯氏,云罗早已不记得她的容貌,就连凌学文的样子也都模糊起来。只是依稀地记得,常听冯氏夸凌学文长得好,说他将来和凌德恺一样,是又高大、又漂亮的后生,不知道要迷倒多少闺中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