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郎中一脸愕然,看着自己手里的方子,第一味就是贝母,这是治咳嗽的,“你会识字?”
连萧众望也惊得不可思议,看着怀里的小女儿。
云罗又咳了起来,直咳得满脸通红,“母亲教我读书……也教我识字。”
这边在说话,那边的泥菩萨突然大声道:“今儿不瞧了,每月初一、十五只瞧十个,走吧!全都走吧!”那白发瞎子起身,拾了拐杖,摸索着往一边走去,有人无比遗憾,只见一个小道士追了过来,唤声“师祖”,扶住他道:“今儿你老不是才瞧九个吗?”
泥菩萨朝着萧众望父女而来,一边走一边朗声道:“紫气东来,贵气逼人,贵不可言,贵不可言……”
云罗头一低,往萧众望的怀里扎,低低地唤着“爹爹”,她看见泥菩萨不仅是瞎子,原有眼睛的地方竟是两个怖人的洞,面容苍白得没有半分的血色,正颤颤微微地往他们走来。
萧众望皱着眉头,轻声道:“我儿莫怕,有爹爹在。”
泥菩萨敲了一阵,估摸着那是一根条凳,一屁股坐下,“大将军的女儿有三岁了吧?”
云罗怯怯地躲在萧众望怀里,小心地望着泥菩萨,这老头儿原长得不错,可那眼睛太奇怪了,不像天生的瞎子,有眼睛的地方居然是两个黑洞,似还有水样的东西蓄在里面,偏又是漆黑的,发须皆白如冬雪,再穿着一袭的灰白袍子,显得古怪至极。
两名护院里,其中有一名很机警的人年轻人,约莫二十多岁,此刻笑道:“大将军,这可是名动天下的神算子,近来许多人家想请他相看,也很难请到的呢。”
泥菩萨不说多话,已经伸手摸向云罗,萧众望见云罗似有些怕,不悦地道:“你吓着我女儿了。”
泥菩萨含着笑,“好呀!好呀!多少年没遇到如此尊贵的人物了……”他或摸云罗的额头,又碰触到云罗的双眸,“好则好矣,奈何眸有恨意!此恨有大爱,妙!真妙!”
此刻,医馆里原等着要算命的百姓尽数散去,只医馆里的病患与郎中。
“大将军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要听后来的话,大将军先付黄金百两!”
萧众望近乎跳了起来,摸了他女儿不说,还跟他讨黄金百两,从未见过如此高价的卜资,“我的女儿我知道,谁让你瞧了。”他接过郎中的方子,抱起云罗就走。
泥菩萨道:“百两黄金很便宜了,似小姐这等骨骼、心窍,便是万金也是值得。我泥菩萨还是在二十年前替当今皇帝摸过骨收过百金。这二十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此等贵命的人物,收你百金物有所值!”
两名护院看着萧众望怀里的小女娃,又看看泥菩萨那笑脸微微的样子。低声地议论起来,泥菩萨摸骨算命,很少收人金银,一旦收了,那至少就得十金,这会子竟跟萧众望要百金,还说二十年前给当今皇帝摸骨收过百金,难不成大将军怀里的女娃当真贵不可言。
萧众望抓了药,付了诊金,抱着云罗就要离开。
身后,传来泥菩萨的声音:“小姐这不是病,乃是寒贵犯冲,药石难灵。大将军,老朽近来住在城外栖霞观,静候小姐大驾。”
小道士道:“师祖,他们走了!”
泥菩萨笑微微地掳着胡须,“不出三日,定会寻上门来。好了,扶我回栖霞观休养。”
只见一侧走出个五旬男子,深深一揖,“道长,那小女娃……”
泥菩萨道了句“天机不可泄漏”,“轻风,我们走!”
五旬男子刚才在抓药,他明明听见泥菩萨跟那将军讨百金,人家不给抱着孩子就走了,泥菩萨可是当今天下摸骨算命最准的人,都是别人缠着他算命,从来没有过他缠别人算命的理。
萧众望抱着云罗折入京城东南方向的富贵里,云罗依在他怀里,小心地打量着周围,过了不多久,就走过一座府邸,只见这府邸上挂着一块牌匾“神宁大公主府”。
仇人!
毁家杀母的仇人近在眼前,而她却不能报复惩治,她要长大,要快快地长大,就算再快也得十几岁之后,她有的是时间,待她长大,她一定要为母亲讨回公道,惩治仇人。
不会放过负心寡情的凌德恺,也不会放过狠毒残忍的神宁大公主。
富贵里住的都是当朝权贵,就在云罗以为自家也住在这里时,却见到了一条名为荷花巷的街口,路口置着一座碑,上面刻着一朵莲花,上有三字“荷花巷”,与富贵里毗邻,亦清一色是什么丞相府、尚书府、公候府,她家住在荷花巷的北边,上面挂着块铁笔银勾的匾额,上书“卫国大将军府”。
萧众望跳下马背,迈入府门就看到一堵石墙,这是一块极大的巨石,上书“忠君爱国”四字,上面还刻有“昌隆七年秋”等字样,瞧这样子是当今皇帝赐的,绕过石墙,就看到一座屋子,那是一座有些像宫殿的房屋,正房三间,正中一间有一道大门,门上挂着“正义厅”,在这房屋的左右,各有一座院子,能看到一道铁栏杆二门。
迈过二门,能瞧见东面有座大院子,有人说话,还能闻嗅到一股饭菜的香味,那边应是府里的大厨房,西面也有一座院子,依稀能看到几个年轻的侍女。
进了垂花门,看到一座花园式的地方,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仿佛置身在一座偌大的花园里,约有十余亩地的大小,竟有*座小院,或二层楼阁,或幽静庭院,中央有一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