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布满了蜘蛛网状裂纹的玻璃,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外面忙着堆秸秆的人模模糊糊的影子。韩思哲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韩悦,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攥紧了自己的手,指甲陷入掌心,微弱的疼痛感稍稍的转移了一点他的注意力。他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把车窗摇下一个缝,对着外面的人喊道:“信不信,只要我死了,你和你们的家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冷静的就好像他现在不是坐在一辆即将要被烧毁的车内,面对的不是一群要取他性命的亡命之徒,而是在韩氏宽限良好宽敞舒适的会议室里,面对的是可以和他坐在谈判桌上的商业对手。
驾驶座车门外的那个正在堆秸秆的人扔掉手中的秸秆,抓地地上的铁棍狠狠的敲在车窗上:“妈的,死到临头了还吓唬老子是吧?”
钢棍正好砸在韩思哲打开的那一丝车窗缝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仿佛一把利刃□□人的耳朵里,韩悦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都锁了一下,而韩思哲一动都没有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钢棍棍身上吸附着一些尘土和秸秆的纤维,被这重重的一敲震落了下来,透过车窗开启的那一条缝飘进车内,落在韩思哲的脸上。他用手指轻轻的擦去落在脸上的秸秆纤维,冷笑了一声,用满是惋惜的语气说道:“真不知道舍弟舍妹给了你们多少好处,让你们往火坑里跳。也不知道用脑子想想,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死了怎么可能没有人追求。”
刚才敲车窗的那个人立刻怒喝道:“妈的,你……”
“老五!”另一个人喝止道,“少说话,赶紧弄完赶紧走。”
被称为老五的那个人悻悻的往车窗上吐了口吐沫,扔到钢管接着堆秸秆。
韩思哲呼吸一滞,闭了闭眼,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刚想再开口说话,就看到韩悦也把车窗摇下一个缝,对着车窗外的人喊道:“雇你们的人是不是告诉你们,只要杀了我们,他就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所以就算我们的亲人知道他是凶手,也没有办法追究他的责任,反而要为他掩饰?”
外面的这些人并不为这段话所动,接着忙着自己的事,只有一个男人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些大户人家的人啊,真是。”
韩思哲对着韩悦露出一个鼓励的眼神,接着他的话喊道:“就说你们这种人最容易被人利用,连死期要到了都不知道。等我们死了,雇你们的那个人就是继承人,他当然有办法逃脱惩罚,但是你们呢?我们死了,父母不能追究罪魁祸首的责任,杀几个小罗喽给我们陪葬总是可以的吧?死了孩子总要找几个垫背的,你以为你们什么人,我那两个连兄弟都要杀的弟弟妹妹会保护你们和你们亲人的安危,而不是把你们推出去好让父母泄愤?”
“好吧,就算我这两个弟弟妹妹够义气,真的要保你们,难道你们以为就不会有别的人来追查这件事了吗?听说过周氏吗?就是那个做房地产,开药厂还卖手机的周氏,我和周氏老板的大儿子已经结婚了,周老板的二儿子是我身边这位的未婚夫,如果我们两个出了事,你觉得我们的丈夫不会追究吗?好吧,我知道你们要说我们这种人都假的很,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夫妻感情,可如果这样就更要追究了。你们想想,我们两个死了,凶手是我们家最后的继承人,那如果到时候把我们家的这个最后的继承人送到监狱里,以故意杀人罪处死之后,我们家那么庞大的家产回归谁?不就归我们两个人的丈夫了吗?我们家兄弟不和,为了争家产闹得翻天覆地,这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凶手是谁瞎子都能看出来!等你们的雇主被抓起来了,到时候谁来保护你们?你觉得你们能逃过死刑的惩罚吗?”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韩思哲和韩悦还是看出来有两个人停下来手中的活儿,站直身子望着其中的一个人。韩思哲心中大喜,和韩悦交换了一个欣喜的眼神,立刻再接再厉道:“几位大哥,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要杀我们,无非是为了钱……”
“别听他瞎说!”之前喝止老五的那个男人大声的打断他的话,“这些有钱人就会耍这种心眼儿,现在各种条件都答应的好好的,等让他们走了就会立刻报警!绝对不能信他们的话!”
“那你怎么就敢信我弟弟的话?难道他不是有钱人,他连我都敢杀,难道他不比我更狠心更毒辣?”韩思哲立刻接着他的话道,“说起来这个,你们知道那个开遍全国的大型连锁超市润达吧?这个超市的老板姓孙,五年前他的小女儿被人绑架了,索要五千万的赎金,这个孙老板用钱把女儿赎回来之后立刻报警把他们抓起来了,结果到了最后他的小女儿被绑匪的家人给杀了。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们这些有钱人,在被人绑架,就都是给钱换平安,没有人再会去找报警了。我不知道我弟弟妹妹给了你们多少钱,但是我要告诉你,现在管家里钱的人是我,他们现在能拿出来的也不多,只要你们放了我,我就给你们三倍的钱!这些钱和我的命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不了以后再挣,所以我绝对不可能报警!我可不想像孙老板的女儿一样,被你们的家人索命!”
韩思哲刚才所说的话都有理有据,非常的有说服力,最直观的体现就是车外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下来了。现在有回报更高而风险更小的事情摆在这些人的眼前,而他们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