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受教的点头称‘是’。
李嬷嬷也护主的说道:“宁主子有了今日的教训,日后定当会更加谨慎。”
太后也没紧揪着不妨,突地笑道:“不过你夸皇上的那番话,倒是有趣,任谁听了都舒心。”
子曰作羞怯样,道:“臣妾说的可是大实话。”
太后笑着‘哼’了一声,未明所以道:“如果不是得益于那番大实话,你早就被人遣送会寄畅园了。”
子曰一怔,愣愣道:“太后,臣妾知错了。”她眨了眨眼,笑道:“要不下次臣妾有机会见了皇上,多说些大实话,弥补今天的失仪,太后以为如何?”
太后笑眯眯的看着子曰:“你啊,哀家现在可管不了你了。”
“太后可不能不管臣妾,臣妾还眼巴巴的想陪着太后散步呐,太后刚才的话可不能不作数。”
“哀家虽不是男子,也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
“臣妾就知道太后对臣妾最好了。”
终于,在子曰打滚卖笑下,太后不再提她在殿选上那个错误的问题,不禁暗自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怀孕后,她和太后的关系可以说是更进一步,只是她觉得太后对她的好是有底线的。
她们之间就像在玩游戏,这里面太后制定了一个游戏规则,这个规则还能随时随地被太后改动,一旦她触犯了,将没有可以挽回的余地,直接被踢出局。
子曰只能寄希望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孩子无法养在自己身边,太后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离得近,她还能每天去看看,总能维系母子情分。而且有了亲孙子这个枢纽,她和太后的关系也应该会发生变化,往好的方向去。
人心不是石头,只要她全心全意,她相信总有一天太后会比现在更加真心的对她,或许那时她已经足够强大,不用借助太后,反而能更加纯粹的孝顺她。
子曰同太后到了康寿宫的门口,看着太后进去,自己才往寄畅园的方向去。坐了大半天,又走回来,子曰确实有些疲惫,吃了几口糕点,又喝了些白开水就直接歇下了。
而太后回宫后,便有人来报,说是德妃求见。
太后微微叹息,还是让人将德妃带进来。
德妃进来便乖顺的行礼,太后让人赐坐,德妃爱娇的说道,似嗔似怪:“姑姑方才走的那样急,竟也不带着臣妾一起走。”
太后半卧着,有小宫女再旁伺候着替她按摩,故而声音懒洋洋道:“哀家看你好像有话要与贵妃说,若是叫你与哀家一道走了,岂不是说不成了。”
一句话拆穿她的心思,德妃低下头用笑意掩盖那丝窘迫:“姑姑还说呢,姑姑有了宁容华都不疼臣妾了,臣妾现在可是羡慕宁容华得紧。”
太后被这句话逗乐了:“你羡慕宁容华什么?你一个二品德妃去羡慕一个七品容华,这话要是让贵妃她们听到,还以为哀家和皇上苛待你了!”
德妃心知太后绝对不会跟她发脾气,顶多是教训两句,越发的说起心里话来了:“姑姑误会臣妾了,皇上和姑姑对臣妾很好,只是臣妾虽然贵为四妃之一,膝下却无一子一女,如今姑姑疼宁容华胜过臣妾,臣妾可不就羡慕嘛!”话音刚落,眼眶里的泪便涌出。
看着德妃那委屈落泪的模样,太后心中稍有动容,只是想到德妃往昔的举止,却也纠结了起来。最后竟是叹息,淡淡道:“你还年轻,皇上也常去你那,总会有孩子的,改明儿让太医院的给你调理调理。想要有孩子,就用点心,不要嘴上嚷嚷,孩子是嚷一下就能来的吗?”
德妃眼眶中悬着泪珠,甚是惹人怜惜:“臣妾,臣妾就知道姑姑是疼惜臣妾的。”
“傻丫头,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不疼你,疼谁?”太后递了块丝帕给她:“这么大了还哭鼻子,快擦擦。”
德妃接过后拭去泪痕,眼眶还是红红的:“姑姑,您又何尝不知道臣妾找了太医调养身子,可就是一直没信儿,臣妾心里也急啊。”
说到皇上的子嗣问题,太后也是惆怅,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皇上的孩子没有一个活过五岁,帝王之家看重子嗣,却因争斗太盛,能活下来的不多。
希望这次选秀能为儿子开枝散叶,这没有儿子,皇位也坐不稳呐!至于德妃的问题,她垂下眼帘,缓缓道:“遇事沉稳,不可大乱,哀家跟你说过多少次?你记住了吗?你就是太急,你跟在哀家身边也有快十年了,脾气却还依旧是原来那个样子。现在没有孩子,不代表未来一直没有,稳下心,揽住皇上才是正事,可你却整天只知道争风吃醋,皇上见了,定会厌弃,那时哀家也帮不了你!”
德妃委屈的动了动嘴皮子,没敢反驳,她好不容易让姑姑怜惜了她两分,可不能图一时之快,让姑姑失望了。
太后训斥得有些烦躁,挥开捶腿的小宫女,继续道:“你说哀家疼宁容华,可你知道哀家为什么疼她吗?”
也不指望德妃给出答案,太后自问自答道:“她年纪小,可比你沉稳,懂得孝顺哀家,除了身份不如你外,哀家觉得她哪点都比你好!”
德妃脸色发白,拢在袖中的手死死捏紧,指甲刺入柔嫩的手心,她却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