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吕氏,问道:“是么……你屋子里的花瓶,可真是矜贵啊……”
吕氏心里一虚,没有再接话。但她知,老夫人已经知晓这不过是个借口。
那又如何,主母惩罚一个庶女。还需要经过婆母的同意不成?老夫人平日就不插手各房院子里的事情,更别说白音华不过是个小小的庶女,罚了就罚了,也不值当老夫人特地提起。白音华竟敢让白芳华没了脸面。且还不是真相,竟是污蔑白芳华,她要是能咽下这口气,她的吕字就倒过来写!白音华大抵是日子过舒坦了,以为有白容华罩着就万事大吉,真是可笑极了!
吕氏瞟了一眼安静的坐在那里的白容华,想起昨日白芳华的贴身丫鬟偷偷跑来告诉她白容华竟打了白芳华一掌,心里更是愤怒。白容华仗着安国公府与皇后娘娘,竟敢如此行事,真是胆大包天!
吕氏又瞥了一眼坐在下首的白芳华。目光那般的委屈,楚楚可怜的看着她,心中一软,便笑着对老夫人道:“母亲,不过是个花瓶。在媳妇心里,再怎么矜贵,也比不上屋子里的哥儿姐儿。可是媳妇昨晚却听说芳姐儿在慈安堂好好的学规矩,却被人无端打了一巴掌,母亲,您说……”
老夫人看着吕氏不说话。在慈安堂里面发生的事情,难不成还能逃得出她的眼睛?白容华打了白芳华一巴掌这件事情。还没在白容华离开慈安堂,她便知晓了。她心里原也是责怪白容华不懂事,封了县主尾巴便翘了起来,这般对待姐妹,让她不知罚好还是不罚好,后来却知道了白芳华对白容华说的那番话。便不再怪白容华了。苏氏再怎么惹人厌恶,白芳华这般的出言无状就是该打!今日冲撞了白容华倒是小事,自家姐妹关上门来便解决了,日后在外头若是冲撞了别的贵人该如何是好?白芳华这般的口无遮拦,迟早有一天会闯下大祸的!
于是。当晚老夫人便命董妈妈拿戒尺抽了白芳华的掌心,疼的白芳华哇哇直叫。知道白芳华一边受罚一边咒骂,老夫人吩咐董妈妈,打到白芳华不吭气为止。
白芳华直到骂到声音沙哑了,也没力气折腾了,这才消停了下来,手掌已经肿得不像话了。
自然又命了丫鬟连夜里跑去香兰苑告状。
吕氏心都要疼碎了。
今日吕氏便起了大早过来先看了白芳华,果然白芳华手掌肿的跟猪蹄似的,一碰就疼。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异样。但白芳华遭这些罪,还不是白容华给闹的!凭什么白容华打了人,就可以逍遥自在,她的芳姐儿被嫡姐打了,回屋子还得被老夫人责罚!这也太不公平了!
而白容华自进来至今,吕氏都没有察觉到老夫人有要追究此事的迹象,反倒是大家都开始捧着白容华,偏生这死丫头会做戏的很,装出一副听话懂事的模样,倒不表现出昨日她打白芳华那副丑陋嘴脸。
早知如此,昨日拼死了也要让她侍疾,折腾死她!
吕氏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端坐着微笑的白容华,心里恨恨的想着,她非得将白容华虚伪的皮扒下来不可!
老夫人闻言表情淡淡的,既没有吕氏预想中的惊讶,更没有吕氏期望中的愤怒,语气不咸不淡道:“哦?竟有这样的事?”
仿似对此事一无所知,却又不甚在意的样子。
老夫人偏过头去问白容华:“容姐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语气仍算和蔼。
吕氏对于老夫人红果果的偏袒心里十分不满,抢在白容华张嘴之前又道:“母亲,您向来都是希望晚辈间和睦相处的,可是容姐儿这般欺负芳姐儿实在是……就算容姐儿封了县主……”
白容华不待吕氏说完便起身道:“祖母,容华知错,容华昨日确实打了十五妹妹一下。”
老夫人见白容华起身,原以为白容华要解释为何要打白芳华,没想到白容华并非解释,第一句倒是承认错误,老夫人颇感意外。
一屋子的人都有些兴味的瞧着白容华。吕氏更是得意,心里想着如今白容华都大方承认错误了,她倒不信老夫人还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还能纵着白容华不成!若是如此,这家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白芳华更是翘首以盼,等待着老夫人的惩罚。她的掌心都被打肿了。连杯子都拿不住了呢,怕是白容华的惩罚会更重,最好能掌白容华的脸,让她那张好看的脸肿成猪头才好!这样她才可能出了一口恶气!
白芳华幸灾乐祸的看着白容华。眼巴巴的等着老夫人发话。
不料老夫人没有勃然大怒,反是和颜悦色的问道:“容姐儿为何要打芳姐儿,姐妹间应和平相处才是。”
吕氏听着老夫人这句看似在责怪白容华的话,却怎么也听不出责怪的语气,甚至,老夫人脸上连一点怒意都没有,反倒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吕氏觉得有点不爽,难道老夫人真要这般明晃晃的偏袒白容华?
白容华答道:“确实是容华的不对。虽然容华从小丧母,也不应一听了十五妹妹的那句‘没娘养的贱人’便大动肝火,失手打了十五妹妹。容华伤了姐妹感情。坏了府里的规矩,还望祖母责罚!”
说完,便直直的跪了下来。
老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倒是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