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本在装晕,一直到有人说告了他的那人即将前来与他对质,他方才悠悠醒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早就逃出去,他只当死在外头了的齐侧妃。

心里恨得牙根痒痒,四皇子也顾不得别的了,跳起来就要把这贱人掐死,却陡然被狠狠地摁在了地上,拼命回头,就见一名年轻的武将一脸冷漠地按着他。

“你敢怎么对我?!”哪怕是那抢了他皇位的圣人与太后正冷眼看着,四皇子已知这一次再难逃过,再也不装了,只厉声呵斥道,“我可是福王!”见这青年面上岿然不动,他侧头就对着上头的圣人叫道,“皇兄就是这么眼看着这个臣子,冒犯你的弟弟么?”

“这世道,有你这么要给大哥一刀的弟弟?”三皇子老神在在地说道,“老四,我早就知道你没长脑子,不过我觉得,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也能出息点儿,没想到竟是越发地活回去了。”知道自己叫人盯着,还不夹着尾巴做人,这不是自己往死路上奔么,看着四皇子那张扭曲的脸,他只拍着额头讥讽道,“莫非,你是想父皇与你母妃,想着过去一家团聚?!”这个,他觉得还是能成全这个一片孝心的弟弟的。

“父皇刚刚驾崩不到一年,你们就容不得我。”从五姑娘现身,四皇子心里就咯噔一下,毕竟他当初以为五姑娘叫天天不应的,并未多做遮掩,此时便恶人先告状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父皇最心爱的皇子,若是你们想要伤害我,只怕是不能够的。”到时,想必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的臣子出来呵斥圣人不顾手足之情?

“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这个道理你竟然还不懂。”三皇子见圣人眼皮都不抬,显然是懒得与这四皇子计较,此时便慢悠悠地张口说道,“所以说,你不孝啊四弟。”

“什,什么?”四皇子一怔,以他的思维,自然想不出三皇子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什么是孝子?恣蚊饱血,闻雷泣墓。”三皇子便笑眯眯地说道,“古有孝子的典范,四弟自己都说,自己是父皇最心爱的儿子,如今父皇泉下不一定怎么思念四弟呢,四弟怎么忍心,叫父皇空等呢?难道四弟就应为贪生怕死,就忘记了父皇对你的慈爱了么?!”

四皇子面对着三皇子这么一番理所当然,无法反驳的问话,瞪着眼睛惊呆了,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摁着他的,正是从昨天夜里便被急招进宫,得了安国公的密令先斩杀了内鬼,连夜整肃宫中禁卫的湛功,饶是此时心中一直紧张,湛功听到了三皇子这么无耻的话,都有些忍不住了,侧头看了正微微颔首而笑的三皇子,湛功默默地低下了头,只当自己听不着。

“至于其他,”三皇子并没有想过要放过这个“可怜”的弟弟,他们母子本应该是这世上最正统,最应该被先帝重视的人,然而就因为皇贵妃母子,竟然提心吊胆地熬了十几年,这种滋味,日日被先帝与皇贵妃恩爱的画面折磨的滋味,还有他的母后在众人面前保持着国母的风范,却躲在内宫里一个人哭泣时无助的表情,直叫三皇子双目发红,挑眉温声道,“四弟是想要为兄念一念,你与那几个人来往信件上,关于‘得大位那日,诸君与我共天下’的豪言么?!”

“我,我,”四皇子看着那上头,已经能够主宰自己生死的人,哆嗦了一下嘴唇,突然指着一旁伏在地上不敢动的五姑娘,尖声叫道,“是她最先与我说这些的!”见五姑娘惊恐地抬头,他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地叫道,“笼络朝臣,讨好父皇,还有,”四皇子飞快地叫道,“她还叫我,可效法隋炀帝!”

五姑娘是个什么人,三皇子虽然不大清楚,却也知道她很有野心,却没想到野心竟然这么大,不由噗嗤一笑,揉着眉角说道,“是个有心气儿的好姑娘,不过,”他揶揄地对着四皇子笑道,“那为隋炀帝,下场可不那么好啊。”竟然还敢拿那么位倒霉皇帝做比喻,真的不是在乌鸦嘴?

“若是问清了,殿下莫要歪缠了。”见上头的圣人露出了疲惫之色,知道三皇子这是在逗着四皇子玩儿,湛功便沉声道,“时日久了,恐为京中恐慌。”

圣人召心腹进宫,没有想到别人,却先想到了湛功,哪怕是看在湛功家底清白,与京中皆不熟悉,可是这份信任,也叫三皇子侧目了,心里多少明白,这人的前程少不了,他又想起七姑娘与这家伙的心上人十分要好,目光微微一闪,便决定托他一把,只对着上头的圣人笑问道,“要查办要抄家都简单的很,只是如今这宫里宫外,竟都有点儿叫人不放心的意思,还要详查,毕竟,皇兄的安危更重要些。”

“你先署理禁卫军。”圣人便对湛功温声道。

三皇子微微挑眉,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禁卫军统领虽不过是四品,然而到底简在帝心,为圣人心腹,湛功能混到这么个地步,只要日后脑子不抽风,一世的荣华富贵就跑不了了。

深深地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的三皇子,目光落在了五姑娘的身上,就觉得有点儿恶心人了,然而到底还是温声道,“这位侧妃还算有些功劳,便赦了如何?”

“不过是前头男人的事儿,与后院有什么相干?”圣人出奇地温和,只深深地看了目光漂移的三皇子一眼,见他嘴唇紧张地抿起,便含笑说道,“福王妃女眷,只命休还母家就是。只是,”圣人淡淡地说道,“薛氏谋逆,薛侧妃,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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