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看着眼前露出了有些羞涩笑容的岳西侯夫人,心里就觉得有些复杂。

当初给儿子挑媳妇的时候,她是无一不精心,生怕哪里有个错处。虽然那时与岳西侯夫人不熟,几次下来不过是点头之交,然而听到其他贵妇谈论时,这位也是个宽和的贤良人,性情又文雅,便叫大太太一直觉得这丈母娘大概不会给自己儿子以后找什么麻烦。

儿媳妇爽利,亲家省事儿,这不是很好么?

况岳西侯一直很受重用,三奶奶的亲弟也很出息,大太太本以为圆满的不行,却冷不丁见着从前会面时总是在一旁微微笑着的亲家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天知道,她吃过婆婆的苦,如今又怎会在儿媳妇的心里捅刀子?她从没想过以后会叫世子纳妾的好吧?

“这个……”大太太犹豫了片刻,虽然觉得当面拒绝有点儿叫岳西侯夫人下不来台,却还是不能应承,便想要开口。

“亲家母这是允了?”没想到岳西侯夫人竟是在大太太想要出声时,露出了惊容,火急火燎地打断了她的话,接着便向着身侧一个低着头并未说话的女孩儿招手道,“还不过来见过你主子?”

世子看着岳西侯这番动作,微微皱眉,看都不看那越众而出,正怯怯地露出了一张姣美容貌的女孩儿,只把眼睛向着里屋看去,面上露出了几分不虞来。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见世子一心想着里头的儿媳妇,大太太这才心情稍缓,然而见那女孩儿一身的珠翠,简直不知狐媚到了什么份儿上,顿时就觉得憋得慌,也懒得再讲什么亲家母的话了,只对着世子温声道,“别叫你媳妇伤神。”又对着身边丫头一个眼神,令她们抓着岳西侯夫人后头的丫头们都出去,这才露出了冷淡的表情问道,“夫人这是,想要给我们府里做回主?”

见那丫头还定定地站着,一点都没想过自己不那么受欢迎,还一副翘首以盼地拿目光追着世子往里屋,大太太便脸上一冷,呵斥道,“出去!”

“您这是什么意思?”岳西侯见大太太竟露出了怒容,便有些胆怯。她从前并未经历过这些,在府里姬妾们也大多畏惧岳西侯而不敢找事儿,此时心腹不在,便没了主意。

“多谢夫人为我家操心,只是我家却并不缺一个丫头。”这还是做娘的?若是换上了大太太,自己的女儿有孕,别说给女婿找小妾,就是女婿想要收个小妾,自己也得叫世子兄弟们一起打上门,好好儿地和女婿“谈谈”。

“这么说,亲家母是一定要自己做主了?”岳西侯夫人脸色一变,也有些忍不住了。

“我做什么主了?”觉得岳西侯夫人这话说的有些古怪,大太太便有些莫名其妙。

只从三奶奶嫁进府里,她还从未插手世子之事,然而见岳西侯夫人一脸忌惮的表情,她便觉得这其中莫非还有隐情?便皱眉道,“还望夫人说清楚些。”

“难道亲家母,不是想要给女婿收个二房?”岳西侯说到此处,眼眶就红了,抹着眼泪说到,“我家闺女眼下这么辛苦,你们家却拿刀子来剜她的心,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半点儿情分没有?”一边絮絮叨叨,她便一边抱怨道,“从前我想着把我闺女嫁进来,就是瞧着亲家母规矩和善,谁承想如今竟有这样的事儿,当初贵府的言谈还在眼前,这就是要反悔的意思么?”

想到从前被赶到庄子上的心腹好容易给自己透过来的话,她便呜呜地捂着眼说道,“还串通了一气来骗我,如不是老天保佑叫我知道了实情,你们一家子连着咱们家竟一直骗我,可见天网恢恢了!”据那被自己夫君儿子给扣在庄子上的心腹说,自己闺女在这国公府里被拿捏的不轻,还要跟大太太身边得宠的丫头低头,叫声妹妹,更有那些丫头一个个儿的穿金戴银,整日家在世子的面前晃,就是为了勾搭世子。

可是哪怕是这样,她闺女都不敢说一个字,还要笑容满面地装作不在意。

大太太本不是个能言善辩的,此时竟被岳西侯夫人一连串儿的话给气的浑身哆嗦,此时觉得身上突突直跳,闭着眼睛缓了会子,这才抬头冷冷地说道,“若是夫人非要这样颠倒黑白,我竟不知怎样辩驳了。只是,”她突然扬声道,“从前与夫人说的话,我从未忘记,这孩子是我的儿媳妇,难道我还会苛责她?!什么二房,”她冷笑道,“我们家没有这规矩!至于这丫头,还请夫人领回去,免得在这府里吃委屈!”若她真是个心狠的,这丫头死在府里也未尝可知。

岳西侯夫人这一出,实在有些打脸。

怎么着,女婿好色到丈母娘都知道,都担心自己女儿,想要送个得力的来固宠?

她儿子的名声还要不要?!

若大太太不是和善人,从此以后与三奶奶生出嫌隙来也不是不可能。

忍着满心的愤怒,大太太也知道此事与三奶奶无关,不愿迁怒自己的儿媳妇,只对着扶着桌子起身,正用一种惊讶目光看着自己的岳西侯夫人说道,“这两个孩子之间没有半分不好,我不知夫人是从哪里听着的传言,只是作为母亲,是不是也要顾忌孩子的心情?”就算是给丫头,可是婆婆给与亲娘给,那心情能一样?

“今儿我什么也不自在,不能留亲家母了。”大太太只端茶送客,便眉眼冷淡地说道,“丫头,我家不会收的,夫人不必再为这个与我歪缠。至于是谁与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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