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顿时无语凝咽,扭捏半晌引得丈夫更是兴奋后最终还是不得不缚了手、蒙了眼任由他摆布。
办事时她还稍微开了开小差,据说明日踏春那位雷军器的妻子也会参加,正该结识一下这位汪夫人,将来她们也好互通有无不是?
待一番云雨之后,沐浴时锦绣便已累得四肢发软、肚腹轰鸣,又是段荣轩亲手为她换上盛装,裹了斗篷抱去“暗香水榭”用餐——只有在那边宽敞地才方便看歌舞。
一踏出房门便有寒风扑面而来,锦绣瑟缩了一下更贴近丈夫那火热的胸膛,又蹙眉道:“怎么觉得像要下雪的样子?”
“嗯,是有些变天,那咱们吃暖和些早些就寝。”段荣轩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好些个苦练了三个月就等今夜一展所长的侍姬没了露脸的机会。
对他而言,回家后吃得香、干得爽、睡得好便是顶要紧的,其余琐事通通不用放在心上。
待锦绣命人精心准备的主菜被端上桌时,手持红梅跳着“花舞”的美伎在段荣轩眼中完全失了颜色,他只一门心思看着食案上的金黄色油亮亮香喷喷的碳烤乳猪,嗅着香味喉头暗动。
段荣轩取了锋利小刀在腰*臀处切下一小块肉入嘴一尝,顿时连声叫好:“唔,远观色泽金黄带红润,皮肉紧致光滑——这《礼记内则》中记载“炮豚”为“八珍”之一,专供天子食用黎民不可染指,如今倒没这种规定,可做得色香味俱全又外酥内嫩、肥而不腻的烤乳猪却着实少见。”
“《礼记》呀,虽没通读过这食谱倒略知一二,不过,慧娘并未按古法来做。”锦绣略有些小得意的一笑。
按周代做法,宰杀乳猪后需去内脏并塞红枣于腹中,外裹芦苇糊粘土烧烤,待外壳焦脆后洗净再用米粉开浆粘在猪皮上,放入浸顶的油锅中炸香,取出切成长块配好香料放入鼎中炖熬三日夜,最后盛盘用酱调味后食用。
段荣轩连连点头道:“嗯,从前的食谱熬炖太过,尽管香软可口却失了原物的鲜活滋味。”
因叶氏食单所做的菜肴为何在京中很受欢迎?因为它最讲求的偏偏就是“鲜美”二字。
譬如这碳烤乳猪,锦绣不过是叫人洗净乳猪后用炭火炙烤,在翻转烤制的同时时时均匀的抹上清酒、猪膏、奶酥油以及酱汁罢了。只要掌握了火候便能使其色同琥珀又恍若赤金,嚼时酥脆却能入口即化,仿佛含着琼浆润膏。
新年伊始在家中吃的头一顿饭菜,叫段荣轩无比满足,越发觉得自己很是走运无意中娶了个美如艳妾的贤妻。
而当天夜里果真下了一场大雪,俗话说“冬雪丰年,春雪讨嫌”,这场雪赶在立春之前倒也识趣,白日里既踏春又赏雪别有一番趣味。
那雷军器使的汪夫人更是个妙人,或许是两人丈夫“蛇鼠一窝”的缘故,她虽没瞧见锦绣腕部的红痕也与之分外投契,甚至初次见面就隐约流露出想要替丈夫再娶个年轻貌美媵妾的念头。
这话虽是专程说给郭夫人的,却被锦绣听在耳中记到了心里,她人面不广没什么可心的娇俏小娘子能介绍,可偏偏娘家有小贱人正蹦达的欢腾。
若雯娘亲事不成,将她塞给雷内侍想必丈夫并不介意,贪慕虚荣的她应当也能忍受些许皮肉之苦——名正言顺娶的媵自然不会像那小妾似的被随随便便玩死,这地位还是挺牢靠的。
何况,那边还有个极力想攀附权贵的锦珍。
对胡炬而言,让女儿给相府前程似锦的进士孙子做妾,恐怕还不如直接卖到有实权的三品内侍家吧?毕竟,崔家根本就不乐意纳商户女,只是那继母与胡家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
本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锦绣心中顿时念着雷家翻腾不已,她甚至也算到了薛氏与锦珍的顾虑,知道元宵节看灯时想下手并不容易。
果然,正月十五日入夜后锦绣去胡家接妹妹一同出门时便见了分晓,那母女俩果然是做贼心虚,锦珍身后竟跟着四个膀粗腰圆的不知道该叫仆妇还是婢女的亲随,并且时刻寸步不离的盯着就怕有人诱拐了她去。
“哼,当我没后手么?”锦绣冷笑不已。
当初她选了元宵节夜里约锦珍出门就存了另外一种心思,她这妹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五官、身段、嗓子都顶顶出色,唯独不好的仅一点——太黑。
人家是一白遮三丑,锦珍是一黑减三分姿色,可这样的她在夜里耀眼的灯火下却很是俏丽夺目,偏偏锦珍又存心卖弄与讨好,更是直叫旁人看花了眼。
锦绣看着妹妹花蝴蝶似的翩翩然然与人交际,不由更是觉得好笑——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如今的段荣轩实权是有,可职位并没有好得能叫世家外臣也高看一分,薛氏她们觉得锦绣时常去参与官家夫人的花会、席宴很是了不得,可她却心知肚明,能乐意与自己往来不外乎是内侍的妻子、内侍的养女、攀附内侍的小官儿。
偶尔去了更高层些的地方一准会被人冷眼鄙视,这样的她能为锦珍介绍怎么样了不得的达官显贵?
“汪夫人,这是我娘家妹妹,年方二八正是花一般的年纪……”锦绣掩唇一笑,顺手一拉锦珍将她推到了雷内侍夫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