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着了,因为刚刚“死”过一次,原本红润的脸色透着青白,泛着些许死气,呼吸轻浅地几乎看不出起伏。
死亡吗……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覆上了他的脸颊,柔软的触感,温热的温度,还有鼻息喷在手指上。
……他只是睡着了。
从叫自己“哥哥”起,他就一直用这种柔弱的又毫无防备的姿态展现在自己面前,就像刚才,仅仅用再普通不过的手段就轻易地夺去了他的生命。
为什么不干脆回收掉他呢?他本就是作为我宝贵半身的存在,当知道我选中的肉.身是一对双生子时,我便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会回收这个“弟弟”,让他活着不过是挖掘其更大的潜力更方便吸收罢了,就算有其他的利用价值,现在的星盟也不再需要他,况且只要成为通灵王,他所做的一切也没有多大意义。
……
指尖突然蹭到了一块不同于肌肤触感的柔软之处,我回神一看,大约是手放在鼻下过久了,他无意识地微转脑袋,拇指的指肚就划到了他的唇上。
他微张着嘴,有些微的带着温度的湿意沾到手上,紧接着是某个柔软的东西迅速划过指尖的感觉,他又无意识地抿了抿嘴。
意识到那是什么时,毫无预兆又不受控制地,我呼吸一窒,只觉得心脏仿若漏跳了一拍。
我蹙起眉,倏然收回手,收拢手指,转身离开了房间。
“麻仓好。”来到客厅的时候,恐山安娜叫住了我。
“嗯?”我停下脚步,习惯性地勾起笑容,“有什么事吗?安娜。”
她是麻仓家选出来用以帮助叶来对付我的媳妇,但对于这个女孩子,我意外地有些耐心。
这不单是因为她同样深不可测的灵力,更重要的是,她长得有点像我的母亲,这一点足以让我原谅她初见时的无礼。
除了妈妈,可没有人敢打我的脸。
她想当通灵王的妻子,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格成为通灵王的妻子。
“没什么。”安娜面色冷淡,眼神却是很慎重,“只是想告诉你,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叶。”
我挑了挑眉,“所以呢?”
“我不管叶到底想要做什么,既然他选择相信你的话,那么我不会阻止他。但是,”她话锋一转,神色陡然阴寒起来,“如果将来有一天你敢伤害他的话,我绝对尽我所能,拼尽一切,让你下地狱。”
“呵呵,真是有骨气的话,是因为叶是你的未婚夫吗?我很欣赏你呢,”我笑睨着她,“不考虑来做未来通灵王的妻子吗?你很适合哦。”
“我当然适合,但我始终认为能成为通灵王的只有叶。”她不为所动,冷声道。
这个女孩的表情与内心都告诉我,她全心全意地喜欢着叶,相信着他,这个认知令我忽然不耐起来,“是吗,可是叶却只想帮助我呢。”
说罢,我不再滞留。
我走得很快,心中莫名地萦绕着一股无法忽视过去的焦躁,这种脱离掌控的状况使我愤怒起来。
动摇了吗……?在临近通灵大赛的关键时候。
怎么可能。一直以来的宿愿怎么会仅凭麻仓叶的几句话就动摇?持续了上千年的憎恨与愤怒又如何会在短短几年内就消除?
人类都是愚蠢的,虚伪阴险,贪得无厌,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忘却曾经伟大神明的存在,只会顾着自己的欲.望行动,肆无忌惮地污染着自然,因为他们,这个世界才会变得如此肮脏黑暗,总有一天他们会把自己的星球摧毁。
……是的。我要建立一个纯净的只有通灵人的世界,无须迷惘,无须动摇,渺小如蝼蚁的人类统统都要毁灭。至于麻仓叶……只要他不背叛自己,那就留他到最后好了。
“好大人。”一道声音突然打断我的思绪。
我猛地收神,发现心中的那团焦躁依旧没有消去,这魂不守舍的状态导致我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了。
“什么事?”我沉着脸问。
拉奇斯特恭敬地站在前方不远处,这条隐秘的廊道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上次那些漏网之鱼已经找到了。”黑瘦的男子低垂着头,毫无起伏地禀道。
拉奇斯特是星盟另一个管理者,统管着情报与暗世界。他曾被人类的朋友所出卖,全家人都被教会的人以信奉黑暗为罪名杀死,所以面对那些卫道士时,他总是不遗余力。而那些漏网之鱼,是指之前埋伏叶的那群人之余党。
“那就去看看吧。虽然没有参与有些无辜,现在也只是毫无抵抗之力的丧家之犬,”我又露出笑容,不经意地摩挲着左手拇指,“但敢随随便便地就对我的半身出手,实在是罪无可赦啊。”
……
再次回到基地时已是月上中天,大多数人已陷入香甜的睡梦中。
这里我并不常住,可就在我打算回另一个据点时,我却坐上火灵没有犹豫地回到了这里,就像我每次忍不住去叶的那个住处一样。
我来到自己的房间,没有开灯,走到床边,他还是维持着我走之前的姿势熟睡着,显然是累极了。
我看了会,转身从柜子取了浴衣走进浴室。
半小时后,我带着湿气走出来,掀开另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
平躺着盯了一小会的天花板,我终于按捺不住,侧身将旁边睡得无知无觉的人揽了过来。
叶还是有点警戒意识的,身体被人一动,眉毛便轻轻地皱起,像是要醒过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