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世朝思量了一下里面的弯弯绕绕,水太深,不放心的问道:“也就是说,咱们家要做出疏远端王府,继而打算培养十二皇子的模样?可……,父亲,咱们家为何不真的支持十二皇子呢?毕竟十二皇子流着一半凤家的血,萧铎只是外人,扶植他,还不如扶植十二皇子呢。”

“哈哈。”凤渊大笑,“皇上既然还没有打算废太子,那就不能容许别人捧出一个未来太子。”并非全然因为侄女的梦,而是有原因,“不管是萧铎还是十二皇子,都不行!你明白了吗?”

“那咱们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凤渊淡淡道:“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看向长子,“现如今咱们家已经够显赫了,你的堂妹,才得了一个王妃之位,你的姑姑,新封了淑妃娘娘。”笑容悠远深刻,“你要记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以后咱们家少去掺和端王府的事儿,少揣度淑妃娘娘的办事儿,才能让皇上放心。”

凤世朝很快领悟过来,回道:“儿子明白了,皇族是皇族,臣子是臣子,各有各的荣华富贵,搅和在一起只会让皇上担心。”

凤渊笑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父亲就放心了。”

凤世朝谦虚道:“全靠父亲指点。”又补了几句,“这些弯弯绕绕,还得跟阿鸾和淑妃娘娘递个信儿,让她们好好的稳住自己的位置,就是最好的谋划了。”

凤渊颔首,“没错,正是如此。”看着窗外初升的皎洁明月,“不知道端王殿下想不想的明白其中道理?他若真是潜龙,就应该有这份悟性才对。”

不管是仪嫔、仪妃,还是淑妃娘娘,都是虚的,不过是皇上一句话儿的事儿。

在没有走到那一步之前,一切以圣意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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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凤鸾起来一番梳妆打扮。

按理说,她做为新晋王妃娘娘,今儿应该第一天接受苗夫人和魏夫人请安的,可眼下乱乱的,哪有功夫摆这个谱儿?因而昨儿就打了招呼,说萧铎身上有伤,加上苗夫人有孕不宜走动,所以暂时不用请安。

可是也偷懒不成。

凤鸾心里清楚,眼下有一大把的麻烦要解决,首当其冲的,就是葳蕤堂几个孩子的安置问题,这个十分棘手,一个弄不好,可就都是自己的错了。

正想着,玳瑁就掀了帘子进来,“王妃,宫里来人了,说是淑妃娘娘请王妃进宫一趟说话。”

哦?凤鸾心思一转,姑姑是要跟自己讨论葳蕤堂孩子的问题吗?

“淑妃娘娘让你进宫。”萧铎问道。

“嗯。”凤鸾换了一身宝石红的对襟大袄,掐白色风毛边儿,衬得她明艳照人、雍容大方,微笑道:“想来是有要紧事儿,我这就进宫去,很快回来。”

“小傻子。”萧铎身体僵硬的爬起来,让人给自己穿了靴子,很快穿戴整齐,“我能自己安安心心躺在府里,让你一个人进宫?”拧了拧她的鼻子,“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没良心?”

凤鸾原本没想着让他陪,但他主动要陪,心里自然甜滋滋的,却故意拧了说,“我哪知道王爷有多少良心?现在看看,好像有那么一丁点儿罢。”

她横了他一眼,顾盼生辉,有一种波光盈盈的明媚之美。

萧铎揽了她低笑,“你怎么能这么可人呢?”趁着丫头们不注意,搂了她的腰,低头飞快的亲了一口,“真香。”

凤鸾抱怨道:“别动,把我的发髻弄歪了。”

丫头们都在旁边抿了嘴儿偷笑。

两人都是羽纱鹤氅的早春装束,裹得严严实实,收拾完毕,一起出门去。

等上了马车,凤鸾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细细一想,哦……,是王诩养伤没有跟在旁边,----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怎么样了?当时他腿折断了,又泡了冷水,年纪轻轻的可别落下毛病,不然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此时此刻,王诩在凤鸾送给他的小宅院里躺着,身上盖着棉被,旁边放了两个大大的火盆,他仰望蓝天白云,看着开始抽出黄绿色嫩芽的树梢,心情一片宁静。

不知怎地,心下有点莫名的烦躁起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难道要自己在这小院子里躺几个月?偏偏断了的是腿,不能走动,哪怕断条胳膊也好啊。

小葫芦问道:“师傅,你是不是觉得闷得慌?我给你说个段子吧。”

“不想听。”王诩淡淡打断,旋即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天的画面再次浮现出来……

因为都已经平安归来,放下了心,此刻细细回想,惊险不是那么记忆深刻,反倒是有关她的每一个细节,----她惊慌失措的明眸,眼中的绝望,柔软纤细的腰肢,那种淡淡的馨香气息,在眼前不停地浮现。

她惊慌失措的搂着自己喊,“王诩,王诩!”

她那嫣然一笑,“你还会脸红啊?”

王诩睁眼摇了摇头,觉得不应该去想起这些细节,但却又忘不掉,总是不能自控一般的,不时的翻出来回忆一下。

忽地觉得自己有点卑劣,明明是救人,怎么就生出那种不应该的淡淡眷恋?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唾骂自己,她是端王妃,她可是有主儿的,惦记一个不该惦记的人,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更不用说,端王萧铎本来就对自己有点忌讳。

王诩想,如果能过抹去那一块记忆就好了。

可是……,又舍不得,这是人生记忆里唯一的一段明光,像是黑夜里的明珠,哪怕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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