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暖了,村子也顿时忙碌起来。

宋希发现,这个春天村里种菜的不多,大多种了粮食。该说是积年老农的直觉么?

积雪化开,宋希那八亩地在周围收拾得利利索索的农田中就格外显眼了。土壤湿润肥沃,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草几乎刚一露头就疯长起来。

宋希仔细找了找,去年留下没拔的几株药材也都死干净了,偌大一块地完全成了野草的乐园。宋希很是头大。这种农活他并不擅长,以前的药田都是隔段时间就雇人除下草,他只要负责看着些别让人把草药当杂草除掉就好。

叹口气,宋希拿起锄头开始学着除草。

春耕很忙,很累,也很烦。

用了两天时间,宋希也不过锄了一小块地,只怕一亩都没有,而且最先锄过的地方又泛出了青色。想了想,宋希不再执着于一次性锄完整块地,而是打算一点一点来。

上午除草。下午在收拾出来的那一小块地上刨垄,播种,施肥,撒除草剂。一天下来,差不多种了两三分地的样子。

第二天熟练了一些,比第一天多种了两垄玉米。第三天又比第二天多种了一垄。

第四天,李全根两个儿子过来了,来了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干活。宋希看看自己刨的歪歪扭扭的沟,再看看旁边那两条笔直笔直的田垄,默默扔下镐头自去点种施肥。这一天,三人足足种了两亩半多玉米。

玉米已经有了三亩多,剩下的地宋希打算种一亩地瓜一亩土豆一亩黏高粱一亩黄豆,余下几分地可以种一些蔬菜,吃不完的话就晒成菜干留着冬天加菜。宋希有预感,今年的冬天会更难熬。

第五天,宋希一出门就见自家地里一大群人,一瞅,李老六正带着十多个子侄帮他翻地呢。

地瓜苗和土豆苗宋希早就找人帮忙育好了。人多力量大,除了李老六一家子,中间还有过来帮忙的,一天时间就把剩下四亩地给种完了。

活干完,一群人一哄而散,水都没喝他一口。宋希忍不住微笑。他随了养父,手面大方,村里人受了好处,还起人情来也不含糊。来往多了,人缘自然就有了。就比如现在,八亩地,他一个人只怕要干上很久很久,而现在一下子就干完了。那么多人宁肯放下家里的活计也要来帮工,宋希算是切切实实认识到养父的人情老辣目光深远了。

余下几分菜地宋希没急着种,他想上山一趟,看看山上都有什么变化。

即使知道山上没有大型野兽,宋希还是做了万全准备。急救医药包一个,柳叶刀一打,一尺长短刀一把。做好准备,又觉得自己小心过头了。当年在中缅边境原始森林里遭遇狼群都没怕过,现在倒是对一座从小爬到大的小山头担心起来了。

山路是走惯的,熟悉的很。清早出发,傍晚就到了以往进山时住过的山洞,一切都没什么异常,也没遇见过那种被冲下去的毒蛇。宋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话村里人还是可以进山的,反正他们并不会进深山,连现在他呆的地方都很少有人能踏足。

三天以后,宋希不这么想了。他遇到了成群的野猪,也看到了新鲜的狼粪。

四天脚程,已经算是深山了,现在只能期待这些猛兽能在深山里找到充足的食物了。

在山里转了几圈,打了一只狍子两只野鸡,捡了一窝野鸡蛋,采了几种草药,记下几个蘑菇圈的地点,宋希果断下山了。野猪群和狼群都远远地避开了,并没有正面冲突。

下了山,宋希提着两只野鸡去村长家,说了见到野猪群和狼群的事。

村长沉默着卷了一根旱烟。山里菌子不少,价也好,农闲的时候采一些总是个进项。去年年成不好,今春又误了种菜的时节,日子越来越难过了。

宋希说:“我做了一些记号,要是有人想上山,您告诉他们千万别过界,就在山边上转转,别往里走。”

村长吧嗒吧嗒抽烟,半晌,吩咐他媳妇:“你把那两只鸡好好收拾收拾,泡点过年剩的蘑菇炖炖,我们爷俩喝两盅。”

宋希拒绝:“三叔,我不在这儿吃了,刚来的路上碰上全根叔,今天他大儿子小定,让我去吃酒席呢!”狍子和野鸡蛋都送过去了,不吃回来怎么够本!

村长狠狠抽了一口烟,磕磕烟灰,说:“那行,你先吃酒席去,鸡明儿再炖,你过来吃。”

宋希笑笑:“三叔您快让三婶给您做着吃了吧,现在天热也放不住,我要馋那口了,去山里转一圈就有了,到时再拿来让三婶给我炖着吃。”

说来对于在别人家吃饭这码事宋希还真挺习惯,不管什么人家,一点儿都不带不自在的。从小他跟着养父跑遍大江南北几乎吃遍百家饭,早就吃出经验和厚脸皮了。

从村长家出来,先回了一趟家。进山这几天家里都是全根叔家小儿子帮忙照料的,宋希看了看,羊群喂得饱饱的,羊圈清理得干干净净,大棚里的菜畦也都刚浇过水。宋希顿时就觉得有些脸红。他在家的时候可没这么勤快,那小子比他还小一岁呢。

定亲酒不好吃。大定会大宴宾客,宋希自然可以毫不客气随礼吃酒。小定往往只有一家人吃顿饭,有长辈亲戚过来的话要给女方“看钱”,也就是见面礼,不多,现在的行情也就一两百。宋希是个蹭吃蹭喝的,又是平辈,给不上看钱,空手上门吃酒又觉得不好看,就拿了一瓶以前制药的副产品——护手霜。

护手霜宋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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