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穆长官趴被窝里挠被单。

宋希起床,烧了水,放好洗澡桶,看向炕头被窝里装死的穆长官,微笑:“要我抱你洗澡不?”

穆允峥恨恨地挠了最后一把床单,挣扎着起床,软着腿下炕爬进浴桶,想死的心都有了——是他托大了,只想着宋医生身体大好了晚上滚床单不用单方面被采补了冬天太冷前些日子太忙素了太久了终于可以滚一次了还有鹿血加成说不定可以多来几发了,然后就起不来了。

宋希伸手在穆允峥结实漂亮的腹肌上摸了一把。

穆允峥呼吸顿时就乱了,抓住那只贼手,只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宋希。

宋希在穆允峥脸上拍拍,说:“下次做鹿血汤别放那么多鹿血,那么老的公鹿,你也真敢。先洗着,我去硝狼皮。”

穆允峥洗完澡就进了厨房。

糖糕挤牛奶回来,看到明显劳累过度还坚持下厨做饭的队长,再瞄一眼院子里正神清气爽处理狼皮的男神,感慨:“队长,您一定是感动天下最美好媳妇!老贤惠了!”

穆允峥切肉的手顿了顿,想把人叫到后院谈谈人生,又实在腰酸腿软觉得谈不过,就给人记了一笔,然后默默地忍了。

一茬糯玉米收进来在前院堆了好大一堆,家里三个老头老太太扒完玉米皮又接着搓玉米粒,知道这是要做成药酒自家用的,偏宋希洁癖又重,就没雇短工,全都自家干了。

上午十来点钟,全根婶抱着孙子李素过来串门,把孙子放地上,也坐下来帮着搓玉米。没多久,郑昶妈也推着孙子孙女过来了。

三个孩子还不到两岁,走也走不稳当,说也说不利索,又没有他们可玩的东西,就都往搓好的玉米堆上爬。爬近一点就被自家奶奶抱下去,最后一人被塞了两根苞米骨头拿着玩,时不时塞嘴里啃一啃。

宋希看了一会儿,转身进了厨房,没多久端出三碗鸡蛋羹。巴掌大的小碗,一碗一个蛋。

郑昶妈想推辞,又实在舍不得两个孩子,最后红着老脸接了碗,把孙子孙女抱到一起,一点一点喂了起来。一边喂一边偷偷掉眼泪。两个孩子都快两周岁了,早就开食了,可长这么大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家里有点余粮都拿去换牛奶了,儿子和媳妇一天三顿吃地瓜土豆,吃得胃里直反酸水,玉米面却一点儿都舍不得吃,要留给他们老两口。

宋希颠着吃完蛋羹就往他身上爬的李素,说:“那几只鸡下蛋不勤,一天一个蛋供不起,隔三差五来一个还是可以的。别屈着孩子,这时候营养要是跟不上以后会长不高的。”

怕人不自在,又说:“我家里活计多,什么时候郑昶闲了就过来帮个工,几个鸡蛋还是能给他闺女儿子赚出来的。”这家人人品都不错,郑昶又有眼力见,每回碰上铡草都直接上手,那活计脏得很,他每次都是能躲就躲。

“要有事儿你尽管叫他,小昶别的不行,力气还有一把。”郑昶妈微笑着应了,心里又是感激又是难过,却又庆幸他们家那个傻儿子娶了个好媳妇,交了个好朋友。

中午,宋希把短工的饭食送了过去。正赶上割麦子,这次的短工不少,除了几个在这里做熟了的当地人和南方人,还有几个从天暖以后就一直留在附近讨生活的流民。

每人两个馒头一个地瓜一碗菜,那几个流民都只吃地瓜,馒头最多咬两口,菜是一口都舍不得动的。有一对小兄弟,大的不过十七八岁,小的也就七八岁。哥哥拿了地瓜,又掰了半个馒头,把剩下一个半两合面馒头和一饭盒菜都给了弟弟。弟弟捧着饭盒,给哥哥夹一口自己吃一口,哥哥不吃自己也不肯吃。

宋希看了片刻,端着两个空盆叫上穆允峥回家了。

穆允峥说:“东北除了玻璃农场必须的人手,基本都南迁了。东南沿海也往内陆迁了一批人,咱们这边还好,博海是内海,华北平原也要比长江下游那边海拔高一些,还影响不到。”

宋希沉默一下,问:“这样大范围的移民,秋后怕是又要加税了。”去年他们这边亩产六百斤交税一百五十斤,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再加税怕是要乱了。

穆允峥摇了摇头:“不一定。”上个冬天折损的人口太多了,有很多地方都出现了绝户村绝户镇,甚至还有绝户县。内迁的人口首先就填充了这些地方,只要今年气候不太糟糕,有一季收成便能养活许多人了。

七月中旬一个午后,糖糕一脸兴奋地把宋希从药房拖到了院中挂着温度计的墙边。

三十一度,可以说是这几年夏天最高的温度。

所有人都高兴了起来。

虽然紧接着一场雨又让温度降回到了二十五度左右再没升高过,不过,总是一个好现象,哪怕这次气温回升短暂了一些。

媒体上把这次华北短暂的高温报了又报,专家甚至预测了一下华北平原今年秋天的丰收前景,各地政府也加强了宣传。效果还不错,从冬天以来就乱起来的民心也安定了许多。

唐叔刷着网上的新闻,感慨:“希望今年有个好收成,哪怕多出来的全部加成税呢!”天灾面前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即使小宋那般能干,护住身边人之余也不过能勉强照顾一下周围方寸之地罢了。只有国家力度足够,老百姓的日子才有保证。像外面那些乱起来四分五裂甚至已经从世界地图上消失的国家,天灾之外,又有多少是因为*!

穆允峥带着小多进了一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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