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把刀非常锋利,我有可能刺死了克拉利斯夫人,战时伤害医护人员,我可能被判死刑的。”玛丽娜哆嗦着,显然心里非常害怕。
张一平只好尽量安慰说道:“刀太过锋利,这也不是你的错。”
“而且,那里是医院,如果抢救及时,克拉利斯夫人也不一定会死。”
“可是,如果克拉利斯夫人真的死了,我应该怎么办?”玛丽娜问道。
张一平心里想,死了最好,这样你就不得不跟着我跑路了。
“关键是有没有人看到你刺了克拉利斯夫人一刀。”张一平问道。
玛丽娜说道:“就在大堂上,很多人都看到了,他们忙着抢救克拉利斯夫人,所以我就趁机跑了出来,这个时候,也许他们正在到处找我了。”
张一平轻轻地拍拍玛丽娜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玛丽娜,你在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料到你伤害了克拉利斯夫人之后,竟然会躲在克拉利斯夫人的家里,而且这里有我的士兵守住,他们也进不来。”
玛丽娜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但是她又想到:将来怎么办?她用哀求的目光望向张一平,“可是,我以后怎么办?”
张一平把她拉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倒了一杯红酒给她,说道:“别担心,以后你就跟着我,到我这里当一名军医。明天我们就离开卡斯特镇,将来离开法国,就没有人把你怎么样了。”
张昶看到张一平安慰美女,早就自己拿了一根面包棍出外面吃了。
张一平安慰好玛丽娜,吃完一条面包棍,那些监工、总头也陆续来了。
玛丽娜很知趣地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面。
来的一共有监工五人、总头二十人,加上张柳河,张昶。这个房子一共有二十八个人,挤得满满的。
不过,挤在一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各人的反应。
等人到齐了之后,张一平就直接说道:“各位兄弟,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我们刚刚得知,英国不打算给你们发工钱了,以前的不发,以后的也不发…”
这二十几个人几乎已经在意料之中一样,只是嗡嗡了一阵,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和茫然的神色,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张一平知道,这一些连跑都不敢跑的民工,指意他们自己拿出一个主意是不太可能的了。
不过这群人也有一个优点,他们虽然没有主意不知所措,但是很听话!
也不跟他们讲大道理,张一平从桌子上拿出一张白布,上面已经用钢笔写好的一些文字,张一平在蜡烛灯下摊开来,读道:“《生死状》,我等都是远渡重洋来到法国务工的劳工,为的是赚几个血汗钱回去养家活口,可是英国人却克扣我们的工钱,让我们心痛之极!为了把英国人欠下的工钱讨回来,我等决定成立‘讨薪团’,向英国人讨要工钱,如果我们当中有谁被洋人抓去或者被洋人打死,活着的人负责将讨回来的工钱寄回老家,即使没有讨回工钱,也要负责照顾因讨薪而死去的人的家人,并将小孩养活到十八岁以上…如违此誓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张一平读完,首先在白布下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咬破拇指,在名字上按下自己的血印。
张一平也不说话,按下血印之后就退到一边。
张昶第二个写下自己的名字,按下血印,然后是张柳河…
张柳河之后,五个监工一同站起来,一个一个地上前签字,按手印。
五个监工按了手印之后,也不多说,只是向张一平鞠了一个躬,然后就走了出去,张一平连忙回了一个鞠躬礼。
接着就是二十个总头,二十个总头按了手印之后跟五个监工一样,向张一平鞠了一个躬,然后都默默地走了出去。张一平也照旧向他们回了一个鞠躬礼。
二十个总头之后,门外已经排了一条长龙,他们一个接一下地进来签字按手印,然后向张一平行鞠躬礼。
张一平一一地回礼,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背负很重,不是因为回的鞠躬礼多而感到累,而是他觉得自己背负了很大的责任。
这个责任来源于一千两百多名老乡对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