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族里的老一辈甚少出面管年轻人的事情,今日却也来了一些。叀頙殩伤有位老辈抬首望了望天色,语重心长与青华道:“今日大漠里天晴,凤先生抓紧些上路罢,晚些有风了会容易迷路。”
青华微微点头,有礼却带着疏远道:“多谢提醒。”
约摸伽瑛族里的族人都是有个倔强的性子,来送行的有不少伽瑛族的年轻女子戌。看着青华带着羲和踏进了黄沙之地,玉羡牵着大怪不紧不慢地跟着,先前有几位女子对羲和多有得罪,眼下虽是人来了却怎么也不肯多说一句保重之类的话语。而族里的戌大部分是冲着羲和来的,忌于青华在,他们也不好说些与羲和亲近的话。
走进大漠没一会儿,烈日炎炎,脚下的黄沙滚烫,青华与玉羡尚且能够应付,但羲和眼睛都睁不开,边走边微微喘息着。她委实是很热,热得喉咙都开始冒烟儿。拒玉羡时有递水给羲和喝,但都抵不了什么用檑。
青华忽而停了下来,看着羲和,若有若无地蹙着眉道:“让大怪载着你走不好么?”他见不得羲和这般辛苦的模样,心疼。
羲和抬手顺了顺大怪的鬓毛,无谓道:“它不是已经载了许多东西么,我无什么大碍,坚持一下就好。”换得大怪感动地对着羲和呲嘴露牙。
只是朝前还走了没两步,青华抬手就抓住了羲和的手腕,将羲和一把抱了起来,不等羲和挣扎就放在了大怪的背上。随后一袭白袍兜头将羲和盖住。羲和撩起青华的白袍,看着他,他便毫无商量的余地道:“还要走很远,就让大怪载着你走。憨”
说着随手就取下一壶水,仰头往口中灌了两口。晶莹的水珠溢出了嘴角,顺着下巴淌进了雪白的衣襟里,形容十分蛊人。
这个时候玉羡亦道了一句:“一会儿君上中暑了无法运仙力的话,帝君恐得更费力。”
遂羲和在无言当中妥协了。
后来不知道走了多久,羲和趴在大怪的背上被晒得昏昏沉沉,直到茫茫沙海之中,不知道是哪个方向传来一声伤心欲绝的哭喊:“凤寤桦--凤寤桦--”惊醒了羲和。
青华只身形顿了顿,却没有过多的反应。
玉羡停了下来,转身望去。羲和神思清醒了些,撩起了白袍,驱停下大怪,亦是转身往后望。在看着一望无际的黄沙之上,奔腾着一匹马,少女匍匐在马背上,发丝与衣角猛烈翻飞时,羲和凝住了双目。
那是伽瑛族的族长梓穆。
青华本欲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羲和与玉羡也欲继续往前走。因为此情此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那只是一位少女的一时之迷茫,以至于做出执着的事情来。该说的说了该劝的也劝了,青华不可能会带她出长乐界,她也不可能阻止得了青华带着羲和玉羡一起离开的脚步。
(二)
只是,大怪走得不快,青华与玉羡的脚步也及不上马步快,不一会儿,闷闷的马蹄声便近在耳旁,梓穆追了上来,马挡在了青华面前阻了青华的去路。
梓穆泪眼婆娑,定定地看着青华,脸上的泪痕因风沙的侵扰而变得污浊,难过问道:“我在叫你,为什么你还要走?你为什么不停下来等等我呢?”
青华没有回答梓穆的问题,而是淡淡道:“请问族长还有什么事么?”
羲和平静地看着梓穆,额上的淡紫色额哟便是有了风沙的侵扰也还是妖娆无边。听着梓穆勇敢地说:“我要和你一起走,你带我一起走!不论是哪里,天涯海角我都是愿意的!”
青华牵着大怪,随手摸了摸大怪的鬓毛,道:“不用了。你回去罢,莫要让你的族人为你担心。”
梓穆一直摇头,下了马怎么也不肯离去。羲和抬眼望着远方,微有沙尘弥漫,与梓穆道:“梓穆族长,虽说今日天晴,难免等会儿不会忽然起风。族长这般贸贸然跑出来,一会儿回不去了该如何是好?莫说你纠缠着寤桦寤桦不肯带你出去,就是寤桦肯,我也不会同意的。如此,你也还不死心么?”
梓穆仰起下巴,迎着阳光看着羲和在白袍盖着下面轮廓分明又极为精致明暗有度的脸,祈求道:“羲和姐,我知道我这样是先对不住你,但是我求你能让我和你一起待在老师身边,你的家乡不是有那么一个习俗可以允许的么?”
羲和这才将双眼移到梓穆身上,将梓穆上下打量了一遍,神色带些冷清清的意味,道:“家乡是有那么一个习俗,但让我允许别的女子与我共事一夫,你当我的头是被驴踢了么还是被门缝夹了?我为什么要同意?”
约摸梓穆是以为只要她苦苦相求,就是青华不答应带她走羲和总会答应的,因为她觉得羲和是个很好说话很好接近的人,起码不会像眼前这样干脆毫无余地地拒绝她。因而梓穆越加感到伤心,眼泪汹涌如泉水,泣道:“那我、我也是因为喜欢老师呀,多一个人喜欢老师有什么不好吗!”
羲和挑了挑眉,道:“多一个人喜欢寤桦固然是好,但同时我也比较喜欢我自己。我不能让我自己因为这件事情感到不开心。”
话虽这么说,青华侧目,唇角漾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在他听起来,羲和话里面的意思要比表面上深刻一些。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梓穆眼神里笼罩着深沉的绝望。
一直沉默的玉羡亦如是劝说道:“梓穆姑娘,他二人情意相投,你便不要强求了。放下执着,回去罢。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