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墨帖巴却是与王轨和宇文神举的反应正好相反,凤目之中闪过一丝异彩,一会儿瞧瞧匠帅拔佩,一会儿又看了看妖异俊美的葛玦,显然对他俩是大为感兴趣。巴菍看了看今时不同往ri的匠帅拔佩,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位抚育她十八年的男人。
杜杲忽然叹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难得‘白虎夷王’心胸宽广,且又至情至xing啊!”
葛玦朝着杜杲一笑,说道:“没想到你竟也与我俩是同道中人。”
杜杲面无表情的答道:“同道中人倒不见得,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匠帅拔佩黯然道:“其实这位杜大人说的话正是我那时候的心境,我本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而我又狠不下心来对她们母女下手,不如就将这件事忘记了,可是在接下来的一段ri子里,我发现自己又错了。”
匠帅拔佩神情变得无限寂寥,就像讲着别人的事情般继续说道:“就在墨帖巴将要嫁人的头一个月,一天晚上,忽然有人前来告诉我,说我师傅择土巴普身染重病,眼看就要不行了,他吩咐人找我过去,说是有事情要向我交代。我听了之后,连忙过了去,到那之后却见老人家只是稍感风寒,并无大恙。当下我心中狐疑,不知师傅为何骗我。师傅见到我来了很是高兴,备下酒肉与我同饮,就在喝酒的当口,师傅埋怨我好长时间不来看他,而我则实话实说,告诉他说我实在是不愿意与傩特巴碰面,故而许久未来拜会。师傅安慰我说,傩特巴现在已被他管教的服服帖帖,再也不会胡乱生事了。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将来时的疑虑告诉了师傅,岂料师傅很是惊讶,据他说只是想叫我来吃酒,并未言及生病一事,其后我便心生蹊跷,借口酒已过量,辞别了师傅往家便走,哪曾想一入家门,便看到chun巴嬷嬷所在屋子的窗帷上闪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一时间我酒意上头,压抑不住怒火,大吼一声便向屋子里冲去,怎料那个男人闻声之后竟从窗子里跳出,待我来到窗前的时候,只是看见了月光下一个背影,闪了几闪便不见了,不过尽管是惊鸿一瞥,我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大家一阵默然,谁也没有接腔儿,却听匠帅拔佩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他往下说道:“我眼见着那人是追不上了,便转回头寻找chun巴嬷嬷,看见她正龟缩在床头,衣衫甚为凌乱。此时的表情与往ri大不一样,完全没有刚怀上孩子时对我的那种不屑和傲慢,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我问那人是不是孩子的父亲,她哭着告诉我说是的。她说千错万错,都是她一个人的错,如果要杀只杀她一个人好了,孩子是无辜的,千万不要迁怒到孩子身上。她哀求我不要去杀那个人,否则会给我遭来杀身之祸。她如今已经知道错了,觉得很对不起我,不想因为她的事使我遭受不测。我当时很生气,问她既然不想再伤害我,为何还做出了这等苟且的勾当。她说不知道那个人会来,自从怀上孩子之后,她就再也没有与那人来往过,特别是孩子生下来后,见到我似乎已经原谅她,就更想与那人一刀两断。今天的事情也是她始料未及的,我刚一走出去,没过多久那人就来了,嚷着要看孩子,并且答应看完了就走。不得已之下,她勉强应从了那人,随后见那人赖在孩子床头,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便开始撵他,可那人并没有履行诺言,而是嬉皮笑脸的缠着她求欢,她威胁那人说不久我就会回去,如果相互间撞着了面儿,我一怒之下定会杀了他。那人说我没那么快回来,即使是回来了大半也喝个烂醉,哪里还有力气理会他。她闻听之后,断然告诉那人,她与他的那段荒唐事已经完结了,如今她只想将孩子好好带大,不想再与他藕断丝连纠缠不清。那人听了她的话后,顿时翻脸,拽着她离开孩子的房间,来到另一间屋子里想要与她强行亲热。她百般不让,正撕扯间我便回来了。她说完经过后告诉我,在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尽管她从没和我说些什么歉意的话,可从心里很是后悔当初一时偏激而做出的傻事,一想起她给我带来的耻辱,每每便生出自杀谢罪的心思,可是大错既已铸就,想要挽回已是不可能,如今孩子还这么幼小,实在是舍不得,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想把孩子抚养巴菍听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匠帅拔佩眼里也已泛起了泪花,他顿了一顿,低声咳嗽了几下,接着道:“听了她的一番心理话,我的火气已是消了大半,不过我仍然借着酒劲儿问她,究竟当年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了,让她这样对我。她哭着告诉我说,其实在我和墨比卡巴之间,她虽是也很喜欢我,但还是喜欢墨比卡巴要多一些。那年我喝醉了,将与墨比卡巴的一番谈话说给她听,过后她就觉得很是愤怒。在她的感觉中,她就像一件东西,只有别人来选择她,容不得她去选择别人,这使眼高于顶的她大大的受了伤害。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做件让我和墨比卡巴都后悔的事情。她想来想去,感到最能让男人伤心的事情,莫过于背着男人去找一个相好的,而这个相好的恰巧是这个男人最不待见的,只要如此一做,该是让她最为解气。于是她就主动找到了族人中最为让人讨厌的傩特巴,接着便发生了之后的事情。”
在不知不觉之间,白虎堂外面的天se已然接近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白虎堂的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