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晨抬手一把抹掉脸上的泪,仰着小脸平静望着他,骆知墨生平第一次不敢直视一个人,他稍稍垂眸,盯着她的衣襟听她开口问,“骆先生,你问一问你自己的心,你有把我当过妻子吗?你说过不会扔下我一个人,可结果呢?一听到你的嫣儿出事,一把甩开我奔去救她的命,实则她毫发无损,我却被众多记者堵在门口逼问你们是什么关系,有过怎样的感情,我的脚受伤,你可有过来瞧我一眼,我被人推倒在地,你可有过来问一声?”
顾晓晨说着说着开始泣不成声,停顿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开口道:“骆先生,我从未怪过你什么,你爱嫣儿,我看得出她也爱你,所以我决定退出,难道这也有错?”又是长时间的停顿,就在骆知墨伸手去替她擦眼泪时,她突然后退一步,眼里含着泪微微一笑,“骆先生,您可以考虑一下刚刚那位先生说的话,只要您点头,我愿意跟嫣儿彼此交换,就当是我替爸爸抵债,从此往后,我们互不相欠。”
骆知墨伸出去的手狠狠颤了下,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为了能离开,她居然将自己、、、、、、、、、、、。
顾晓晨受伤的脚无法再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她就地而坐,鲜红的血透过袜子在白色的鞋沿浸开一大片血色,骆知墨的心仿佛被蜜蜂蜇了一般,胀痛难耐。
“晨晨”他蹬下身子去抱她,“地上凉,我们回家。”
顾晓晨双手抱膝往后挪了挪,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而后从包里摸出手机给黄圆圆打电话,“圆圆,我现在在xx展厅,你能过来接下我吗?”
“嗯,好的,我在大厅等你,你路上慢点开,我不急,你自己、、、、、、。”
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被骆知墨一把抢过去扔进垃圾桶,他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走出去。
顾晓晨刚要发火,想了想,却是将头靠在骆知墨怀里。
咬紧牙关硬撑的顾晓晨终究还是没能撑到最后一刻,头刚靠着骆知墨便沉沉睡去,睡梦里没有疼痛,没有骆知墨,没有嫣儿,也没有将她逼得走途无路的记者,梦里的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快乐,每到周末,她便拉着黄圆圆去江边狂吼一通,跟个小疯子似的。
“骆总,烧已经退了,只是血流得有些多,近几日最后让她多吃点补血的。”谷子一边收拾医药箱,一边叮嘱骆知墨。
骆知墨点了点头,将谷子送到大门口,“谷子,深更半夜的,麻烦你了。”
谷子赶忙摆手,“骆,骆总,这是我该做的。”
骆知墨这番话,实在是让谷子受宠若惊,他一急,说话就开始结巴。
送完谷子回房,顾晓晨已经醒了,她坐在床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望着他,仿佛从未见过一般。
她明明记得从展厅回来的时候还是上午,怎么眨眼之间天就黑了呢。
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针已经指向四的位置,已经凌晨四点了。
骆知墨从谷子留下的药瓶里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送到顾晓晨嘴边,柔声道,“晨晨,张嘴。”
顾晓晨偏了偏头,然后伸手从骆知墨手里拿过药丸放进嘴里,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小药片会这么苦,她皱了皱了眉,终是没去拿他手里的水杯,而是将药直接吞下去。
“骆先生,我想回自己房间睡。”她揭开被子看着他,等着他的回话,只要他点头,她立刻下床转身就走。
骆知墨看了眼微微发亮的窗外,淡淡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客房睡。”
她烧了一夜,他也一夜没合眼,此刻天边微微发亮,骆知墨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转身去了客房。
第二天一大早顾晓晨便起床了,其实从骆知墨去了客房她就一直没闭眼,天没亮,她只好睁着眼睛躺在床上。
睡得太久,此刻她浑身又酸又胀。
脚已经不疼了,只是感觉紧绷得厉害。
掀开被子下床,尽量将重心往没受伤的脚上移,她踮着脚尖避免受伤的部位碰地,一瘸一拐走进洗漱间。
站在巨大的镜子前,顾晓晨伸手摸了摸自己高高肿起的小脸,不是很疼,却有一丝紧绷感,想到明天还要去学校上课,这脸要怎么办才好呢?
昨天事发的时候现场那么多媒体记者,还不知道今天报纸上会怎么写呢?心里刚这样想,便听见楼下的电话响,她的脚受着伤,行动不便,等她好不容易下楼时,看见骆知墨穿着睡衣正接电话。
“只是个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这才几点,她还睡着呢,等她醒了我再叫她打电话给你。”
“没,没生气,她很乖很听话。”
“好,今后我一定注意。”
骆知墨放下话筒转身,看见顾晓晨正把着扶手站在楼梯口,看见他,不咸不淡叫了声“骆先生。”
每次生气的时候她总表现得毕恭毕敬,那一声声“骆先生。”似乎就能撇清她跟他的夫妻情份似的。
“怎么就起床了,不多睡会儿。”
他还记得昨天他将她从床上挖起来时她一脸的不耐,后来泡了澡出来,她小脸红扑扑的走到他跟前问他也要不去泡个澡,而此刻,她一脸淡漠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