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安泰思忖片刻,半晌方才斟字酌句缓缓道来:“古语有云‘子孝父心宽’,王爷虽非皇上所出,却事事将皇上当做皇父尊之敬之,王爷的孝心,日月可鉴。可贫道斗胆劝王爷一句,此番皇上圣躬违和,理应静养,做道场一事,眼下恐不宜操办。何况皇上贵为天子,上有三官尊神庇佑,下有黎明百姓祝祷,自然福泽深厚、寿算绵长。”
“哦?”弘皙剑眉轻扬,“那依你看,就如今的情形,皇上的寿算如何?”
安泰一怔,似乎不曾料到弘皙会有此一问,不过须臾,他已再度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贫道所炼的既济丹虽不敢说包治百病,可长期服食确有功兼内外、延年益寿之功效,加之皇上服用多年,且已然精神稍霁,莫不是此番着了风寒,想必不至如此。”说到此处,安泰攸地话头一收,人已离座跪下道:“贫道无能,所炼既济丹并非长生不老的灵药,是而皇上的寿算如何,贫道实实不知。”他抬眼偷瞧弘皙的脸色,见他只是薄唇紧抿并不说话,只当他是恼了,安泰复又惶惶然补上一句:“贫道僭越,恐出言冒犯,还望王爷体恕。”
“无妨。”安泰此言虽说并不教人宽心,可到底句句出自肺腑。弘皙心下不禁对安泰又多添了几分好感,他上前亲手扶了安泰起来,自己也在石凳上坐了,“你既所言在理,我又怎会怪罪?只是对于皇上圣躬违和之事,你切不可对旁人提起半句,否则这天下,焉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