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一门艺术,会说话的骂人都能服人,不会说话的讲理都没人听。
叶皓东虽然满嘴粗言,但却言之有物,道理和人情都在嬉笑怒骂间说出来,不矫情,不做作,容易为人所接受。
许三笑再无顾忌,直言道:“药我现在就可以给你配出来,但我希望叶大哥你能晚几年再用。”
叶皓东神情不变,不置可否,问道:“说说你的想法。”
许三笑道:“叶大哥现在功成身退,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纵观您过往之生平,虽然偶尔有意气用事之举,但在大事大非大进大退的时刻几乎从未犯过错。”
“不是几乎,而是完全。”叶皓东笑眯眯道:“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许三笑道:“我希望叶大哥能明知故犯错一次。”
叶皓东眸中精光一闪,盯着许三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他的目光凌厉非常,但毕竟精神修养差了太多,许三笑与之对视丝毫不受影响,缓缓额首,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叶皓东收回目光,道:“老子出道至今,于世人眼中始终是枭雄,你现在却想让我做一回英雄,凭什么?”
许三笑道才是当世第一的英雄人物。”
叶皓东先愕然片刻,随即哑然失笑,纵声大笑,乐不可支,笑出了眼角泪花,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英雄,哈哈,还当世第一?”叶皓东止住笑意,目不转睛看着许三笑,“兄弟,你真的认为我比你那岳父更配得上英雄二字?”
许三笑郑重点头,道:“他是独善其身实现小我的究极体现,而叶大哥却是兼济天下,得证大我的典范。”
叶皓东问道:“你觉着他比我活的更容易?或者说他不如我?”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李虎丘的武道境界已经超凡入圣,个人修养深不可测,而他性情慵懒,虽然手创自由社,却早早交给了别人。独自隐居于京城,超然于世外,过着自在逍遥的日子。但这些只是表面现象,实际上岳父这些年一直都坚守着他的使命,他是天兵之首,凭着究极的武力值,让天下群雄宵小不敢轻举妄动。他虽然修的小成之道,却是小而无内,终于物极必反,影响力已经广达天地间。许三笑思及这些,不禁一时为之语塞。
叶皓东继续道:“显然不是这么回事,如果没有你岳父,李神通现在早已离开西昆仑,如果没有你岳父,玄门正宗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因为内讧四分五裂,张老道也未必有机会坐在你我面前喝茶,他对当世最大的贡献就是修成了超凡入圣的武道,我也算半个习武之人,知道这个过程不会比任何人的人生经历更容易,所以,老子虽狂,却也不得不佩服这厮,所以,你说我是当世第一的英雄,实在让大哥有些惭愧。”
相交遍天下,知心有几人?想不到叶皓东眼中的李虎丘竟是如此形象。想到李虎丘对叶皓东的评价也很高,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二人虽是对手,却又是彼此的知音。许三笑压下慨叹,道:“大哥既然说起他,那咱们就不妨多说几句,诚如你所说,李燕她爸的确是能与你比肩的人物,你刚才说的全是实情,但我却要请你扪心自问,你是那种自叹弗如的人吗?”
“知我心者,谓我何求。”叶皓东转脸望远山奇峰争胜,淡然一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自己知道也就够了。”
叶皓东这辈子率意纵横,商行天下,积累无穷财富,笃信千金散尽还复来,从不为斗米拯,一生进退自如。想劝动这样的人物改变心意,实非易事。幸好,这世上不只有一个叶皓东,还有一个李虎丘。就在他转脸望山的瞬间,许三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孤傲睥睨。这是一个嘴上说着佩服,但内心永远唯我独尊的男人。
“前阵子去京城办事,在他那里住了几天,闲聊的时候没少听他提起你。”
叶皓东果然意动,目中放光毫不掩饰,问道:“哦?我倒想听听他是怎么说我的?”
许三笑道:“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李燕她爸说起叶大哥来,也是非常钦佩的,我记得有一次他曾对我说,当日如果没有你的存在,他绝不会答应孔文龙接任天兵之首,他把你看作生平唯一的对手,把你们之间的关系形容为并行的铁轨,虽然志同道难合,但一定会共同承载着历史的车轮向前,现在,他还在坚守,而您却要退了。”
“嘿嘿,有意思。”叶皓东干笑一声,道:“双轨线,这个说法还真有意思。”
许三笑道:“人生若无理想,跟死人何异?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李虎丘没有浪费他苦修而得的武力,叶大哥还不到四十岁,却打算在这民族崛起或沉沦的拐点时刻,选择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话还没说完便被叶皓东摆手打断,道:“不必说了,那个什么药不必配了,我从今天起学那个龟速功夫,五年之后当有所成,到那时我这条铁轨就不伺候了。”他一口气把这番话说完,任凭一旁的关静宁如何使眼色,偏偏不理。
事情办的出乎意料的顺利,许三笑大喜过望。只听叶皓东又一转头向左右吩咐道:“计划改了,下次那个洋鬼子再来光顾,你们只管把他给我剁碎了。”
自己猜的没错,他果然是故意留着那个据传精通忍术的刺杀大师麦克海尔。其目的不言而喻,肯定是打算在需要的时候故意卖个破绽,借此人之手实现诈死的目的。
叶皓东笑道:“今后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