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秦疏这样说,明珠便真把他当客人对待,见易缜身上湿了,便要去找一套舅舅的衣服来给他换.
秦疏嘴角微微一跳,却没说什么,任着明珠进他屋里去寻衣服。梁晓哄住了许霁,叫了声易叔叔,知趣地牵着许霁,带他到屋后面去玩。
许霁大概真摔疼了腿,走路时有点一瘸一瘸的。
秦疏就一直看着他和梁晓拐过墙角,才转过头来看着易缜。
易缜穿着半湿的衣服站在那里,讪讪地道:“小疏……”
秦疏没回答,走过去将水桶拣起来放回原处。又看看那几块浇过的菜地。眉头就不禁皱起来:“郑伯说这几天雨水足,再下下去只怕要烂根了。”这些菜都是郑伯带着明珠种的,花费了不少心血,他听过郑伯这么说,也有些担忧,转过头来就瞪了易缜一眼。
易缜就怕他冷冰冰的客气,眼下听他这么说,虽然有些尴尬,却不知怎么地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要是浇坏了,我赔。”
“你种来赔?”秦疏不以为然,用眼角扫他。“你会种么。”
易缜这下不知怎么答了,就站在那里讪讪地笑。却比刚才要自在了一些。
秦疏知道这人没那么容易死心,眼下见他当真找到家里来,既不好得赶他出去,也想不出自己该和他说什么,两人就站在那儿愣愣的对看了一会,秦疏这才稍带不快的问他:“你来做什么?”
易缜声音很低,说,就是来看看。
这时明珠拿了衣服让易缜去换,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他比秦疏高,秦疏的旧衣穿在他的身上,难免短小了一截,明珠看得直笑,接过他换下来的衣服晾到了一旁竹篱笆上。转过身来对易缜道:“叔叔,你今天就留下来吃晚饭吧。”
“他还有事要忙,咆饭就改天吧。”
“那就打扰了。”
秦疏这话几乎是同易缜一道说出来,两人都没想到。相互对视了一眼。易缜微微笑首,假装没有看到秦疏警告的瞪视,轻声道:“今天真不忙。”
许霁也从屋角处探出个小脑袋来,腆着脸道:“我饿了,脚也疼,走不动了。”
明珠想起这孩子从刚才就嘀嘀咕咕的惦记着晚饭的事,现在再这么一说,她又不明白这孩子的本事,就有些于心不忍。
舅舅向来是很和善的性子,今天许霁都这么说了,他却没什么表示。明珠有些疑惑,又在这两人之间左右看了看。
她极为聪慧,秦疏只怕她悟出点什么,只好点点头,有点无奈地道:“那好吧,你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吃顿便饭。”
这儿说话间那位老仆郑伯也回来了,听说来了秦疏的朋友,这老人家显然要比秦疏高兴得多,一个劲的张罗着让易缜留下来吃晚饭,他还非要出去卖几个熟食回来。秦疏本来说不用,郑伯还非去不可。他神色间颇为激动,拉过秦疏轻声道:“难得有少爷的朋友上门。这点招待,总还是要的。”
秦疏看他这么高兴,又不想挑明了说这不是朋友,分明是冤家对头来着。只得依了郑伯,送他出门外时,往他手中塞了些散碎银子。又在院中摘了几个茄子黄瓜。郑伯买回些骨头和两条鱼,一顿饭菜很快就张罗出来。
梁相吃饭时也没认出易缜是谁,先吃完了一碗饭便悠然离席,着实让易缜松了口气。秦疏也只给几个孩子和郑伯夹菜,还细心地把鱼刺挑出来才往许霁碗里放,却没怎么理会易缜,反而是郑伯在一旁作陪,他对于易缜表现得十分殷勤,又不会说什么别的话,席间只是一个劲的给易缜挟菜,劝他不要嫌弃多吃一些,就连易缜也有所觉察,受宠若惊起来。
最后是秦疏看不下去,抢在郑伯前面,把肉骨头挟到郑伯碗里去,一边道:“你老人家一直腰疼,就该多吃些骨头。外头的短工不要再去做了。”
“我身体还好,还做得动,那些活也不是很累。”郑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干咳了一声,偷偷看向易缜。“当着客人的面,就别说这个了。”
秦疏压根就不想把易缜当客人,但看在郑伯面子上,什么也没有多说。
饭后有两个孩子帮着收拾,很快就撤下了饭菜,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梁相平时也没有完全闲着,明白些的时候便教明珠读书习字,晚上也会检查她的功课。染晓回来之后,这事也就把梁晓也捎上。这时看看时辰,明珠就带着梁晓出去,顺道把许霁也带出去了。
秦疏在她身后道:“妹妹,油灯拨亮一些,别把眼睛看坏了,不要担心灯油。”
明珠答应了一声:“知道了。”
郑伯给他们两人泡了一壶茶就掩门出去,留着这两人在正堂中叙话。
秦疏有苦难言,只好默不作声。
“明珠是你姐姐的女儿么?”易缜也跟着沉默了一会,突而轻声道。秦
疏立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也没有什么,这孩子可真好。”易缜回想着这女孩儿的一举一动,能干大方,相貌又讨喜,当真令人喜爱。他一会想到当初的夭折的婴孩,一会又很想自己也能有这么个女儿。心里各种念头乱七八糟的。“我听到你叫她妹妹……”
秦疏微微一愣,定定地盯着桌上油灯,神情却慢慢柔和了下来。
易缜听到他轻声说:“我姐姐的孩子,也就同我的女儿没有什么分别。她后母后来生了个弟弟,本来人就厉害,越发不待见她,我姐夫那个人,又……”
“我把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