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有间单独的厢房,用来临时安置敬文帝。门前留有数人看守。

易缜就这么带着一名侍卫过去。只淡淡一句本侯前来看望看望故人。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早有伶俐的想了数种借口劝说拦阻,易缜只作听而不闻,丝毫不加理会,径自就往里头走去。

他脸上殊无表情,但几名士兵联想起某个传言,这几人已经觉出他脸色不对。于是迟疑着谁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易缜越过他们,走进屋内,回头见自己的侍卫正将门掩上时,而碑几名士兵都怕引火上身,各自退得远远的,他淡淡看着,也懒得去在意。

这房间位置有些僻静,想必平时住的客人并不多,虽然打扫得十分干净,空气仍有一种霉味挥之不去,沉腐而令人头昏脑涨。

易缜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若失,站了片刻,才慢慢走过来。

房间里点着一盏如豆的油灯,仍旧十分昏暗,易缜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寻到另一根烛台点燃。

他拿着蜡烛照了一会,这才找着了床铺上蜷成一团的人影。

敬文帝可谓是落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出言谩骂想必是唯一能够做的事。但言语恶毒是一回事,游骑将军想必更怕的是他胡言乱语吵闹起来,某些话说燕淄侯听到,此时仍旧没有给他松绑。他平素骂的大约不光是燕淄侯等地位显赫的人,这些押送他的将士也没讨到好,对他都有些不甚待见。

不过把他胡乱住床铺上一扔,连晚饭也没有送过来。

敬文帝听见了他在门外说话,正恶狠狠瞪着他的方向,他原本瘦得脸颊眼窝都凹陷了进去,这样一张本应该让人觉得可怜的脸上,露出狰狞扭曲的凶狠表情来,也是令人极为不舒服的。

易缜微微有一丝恍惚,就是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东西,竟然曾和小疏有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亦不情愿去想像。

他觉得自己应该掉头就走,不要听不要想不要理会这人说些什么的的,可两人就那么对恃了一会,他还是慢慢地走上前去,把堵在敬文帝嘴里的布团抽出来。

敬文帝顿时一阵大咳,不待咳声完全缓和,他便又嘎嘎地笑起来。他的声音嘶哑难听,边笑边道:“秦疏那孩子……咳咳……虽然对欢好之事懵懂无知,这样的人……咳……却、却别有一番滋味,侯爷可还满意么?”

易缜身体一僵,将手中布团摔在他脸上:“闭嘴!”

敬文帝自知大限将近,此时也再没有什么好畏惧的,反倒肆无忌惮,见他动怒,只管哈哈大笑“看来侯爷是满意的,只可惜……没能占得头筹,还得替朕养儿子养到如今……”

“狗屁你的儿子!”易缜不禁怒道,喘息粗重,两手紧握成拳,在身边微微颤抖,他极想一拳挥在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上,若不是怕一下子就把这痨病鬼皇帝弄死了,这才强忍下来。“那是我的女儿!”

敬文帝并不知秦疏早产了将近一个月,此时已经分娩,不禁微微吃惊,怎么会是个女儿?碧玉绿芽凡令男子成孕已经是极为稀有的事,幸运地生下来的也多半是男孩儿,似乎没见过有女孩的记载,看来这也是易缜的运数,别人都能生儿子,偏偏到了他这儿就只能摊上个女儿。尽管如此还是冷笑道:“……那也是朕的女儿……”

他没别的本事反击,只能千方百计借此激怒对方,若是能够给易缜找些不痛快,他反而觉得痛快了。

易缜的脸在灯光中阴晴不定,也有了一番狰狞的意味,见到敬文帝笑得状若疯狂,心里微微一动,冷冷道:“秦疏是什么的性情为人,我自然清楚。他平日想必严守君臣本分,怎么会肯做这种败坏人伦纲常的举动。”

他原本是试探,见敬文帝闻言一怔,倒是有了几分把握:“若说是你用强,只怕你还没有那份本事。”

被人戴了绿帽还做了便宜老子这样的事,基本上没人能够忍受。敬文帝见他竟还能强自镇定,声音不由得低了几分,反而有一种平心静气的意思:“……朕何必用强,自然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自幼学了那许多忠君报国的道理,国难当头,自愿为朕诞下子嗣,否则的话,你以为那生子的药丸是糖豆,吃着好玩的。”

他这时倒头脑清醒,将真象真假掺半,娓娓道来。“就是那一天,他最后一次进宫里来见朕,说他找到碧玉绿芽丹,愿为泽国延续龙脉。那可是他自荐枕席。他虽不是什么绝色,但相貌也算俊秀过人。朕当然……”

这样接近事实的真象,却是较为合理的解释了,易缜只觉脑中嗡嗡的响成一片,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当时确实是他让秦疏入宫去劝降敬文帝,两人确实有那么将近一天的时间相处,一天的时间,做什么事都足够了!而且小疏的孩子,比预计的产期提前了将近一个月,难道那并非是早产?若按当时他入宫的时期算,倒是差不了几天。

一直以来,秦疏都是他用强得到的,他知道秦疏一直在抗拒,可是真正知晓事情的真象,他依旧有一种被欺骗的愤怒,以及更多提嫉妒和后悔。这些事回想起来,自然不是他愿意让其发生的,可偏偏都与他自己的推波助澜脱不了关系。

敬文帝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他只觉得恨极,怒吼了一声,一抬手就掐住敬文帝细瘦的脖子。

敬文帝本能的想扯开他的手,枯瘦的手指根本敌不过他的气力,片刻间就被他掐得只翻白眼,这人此刻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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