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恨悲痛的道:“对,我的仇人就是现任‘武林盟主’龙如晨!”
黑衣男子身形一震,语声有些发涩地问:“他、他是怎么杀害你家人的?”
西门恨哽咽着,缓缓的道:“当年他追杀一个仇敌闯入我家,误以为我爹爹妈妈跟那个人是同一伙的,不问青红皂白,挥剑大开杀戒,灭了我全家!……恰巧我那天外出不在,才侥幸躲过此劫!昔日丁财两旺的‘西门记’钱庄,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黑衣男子轻叹一声:“龙如晨年轻气盛时,确实做过许多错事……”
西门恨咬着牙道:“这十多年来,我苦练武功,一心想着复仇!可是真正和仇人交锋了,我才发现自己的武功跟他们相差太远……”
黑衣男子皱眉:“你去过栖龙宫了?”
西门恨便将昨晚的事向他和盘托出,没有一丝保留。
黑衣男子听完,微微一笑道:“这次算你命大!那个轻功天下第一的段右使不在宫中,否则你插翼难逃!小箫儿和铁左使的武功都不错,但跟段浪比起来,还差得很远!”
“段浪?”西门恨茫然,“他是谁啊?”
黑衣男子缓缓道:“他是云南大理国的皇太子,行事介乎于正邪之间,‘天魔神箭’已修炼得炉火纯青,谈笑间便能杀人于无形!”
西门恨盯着他:“你怎么对他的底细知道得这般清楚?”
黑衣男子风轻云淡的道:“我跟段浪是多年的好朋友,没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武功修为!只是他生性不受束缚,经常出宫云游四海……要是你昨晚遇上他,恐怕只有乖乖束手就擒!”
西门恨试探着问:“那前辈的武功与他相比如何?”
黑衣男子神色凝重的道:“我跟他比试切磋过无数次,功力都在伯仲间……他赢不了我,我也赢不了他,大都是平分秋色!”
西门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黑衣男子似有所觉,笑了笑:“你是不是想学我的武功?”
西门恨肃然道:“如果前辈肯成全晚辈,那是最好不过!”
黑衣男子低头沉思了一会,缓缓的道:“好吧,你我相逢即是缘!我的弟子遍布天下,也不介意多收你一个……”
西门恨喜不自胜,“砰砰砰”地叩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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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醉梦楼。
天下第一名妓白妤姬正在窗前抚琴,清柔的乐韵随风飞扬,引人入胜。
一个散发披肩、神情有几分落魄的白衣男子,缓缓从窗前经过。听到那悠扬悦耳的琴声,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静静地立在窗前观赏。
白妤姬弹完琴,抬起头,看到这个不速之客正露出一副痴迷的神色,不禁“扑哧”一笑:“你是谁?你也懂得琴道么?”
白衣男子茫然道:“我是谁?我也不记得了……我从前好像是弹过琴的。”
白妤姬嫣然一笑:“你从哪里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白衣男子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心里好乱……”
白妤姬明眸一转:“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白衣男子侧着头,苦苦思索:“我从一座很高很高的山上走下来,沿着路一直走一直走,就走到这里来了……”
“噢,原来是个迷路的孩子……那座山上还有些什么人?”
“嗯……”白衣男子努力回忆着,“有两个男的和两个女的……他们都对我很好,给我吃给我穿,还陪我弹琴、赏花……可是有一天,他们都不见了,我一个人闷得慌,只好从山上走下来……然后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哦,原来你和亲人失散了……”白妤姬有些同情的道,“你饿不饿?我这里有吃的……”
白衣男子点点头:“饿。”
白妤姬就命人给他送来一些香喷喷的糕点,又亲自帮他泡了一壶花茶。
看到白衣男子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她柔声问道:“你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白衣男子依旧一脸茫然:“不记得了……姑娘,你这里的东西真好吃!”
白妤姬笑盈盈的道:“你现在肚子饿,当然吃什么都好味了!”
白衣男子认真的道:“不,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你从前是吃什么的?”
“他们说叫莲子羹,我不知道。”
“莲子羹?”白妤姬眼前一亮,“你走下来那座山,是不是种满了白色的荷花?”
“是啊,姑娘怎么知道?”
白妤姬盯着他腰间那条白缎带,只见上面绣着几朵悠然的浮云,虽然因为他的长途流浪而失去了颜色,但从衣服的质料和做工的精致,仍可看出这袭白衣绝非来自普通人家!
她看着这个穷困潦倒、但举手投足间仍尽显优雅的白衣男子,忽然问:“你是不是会武功?”
白衣男子蹙了蹙眉:“好像会一点点……”
“你是不是用衣袖做兵器?”
“是的……”
白妤姬心头雪亮:“我明白了,你就是浮云山的‘完美公子’独孤迈!”
只有风华绝代的独孤公子,才能在红尘俗世中,保持那超群拔萃的优雅气质4使是饿到极点,也不会向路人伸出乞讨之手------
白妤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忆流落至此,但既然是送上门来的筹码,她一定会利用到底!
供他吃喝没问题,但他要帮她引来龙如晨!事至如今,她只能孤注一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