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暮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他还以为公主变卦了,要将紫玥带走。
他温文尔雅地道:“公主莅临元府,家母荣幸之至,已命人速速整治了一桌酒席,还请公主殿下赏脸。”
萌紫玥抬头望天——这时辰,人家怕是刚用完早膳吧,不早不晚的,吃什么酒席?
羽浣霞略一沉吟,望着萌紫玥,眼神充满了恶意,嘴边泛起阴笑,淡淡地道:“候爷和夫人有心了,那本公主少不得要叨扰一番。萌紫玥,你也来。”
元朝暮立即殷情地请公主移驾,并朝萌紫玥使了个眼色。一行人逶逦地往招待贵客的大厅而去。
元府众人虽因元朝蔼的死受了不小的打击,但并未一撅不振,福昌公主驾临,是何等的大事,除了元夔有事出府,有资格相陪的,皆出来相陪。
金碧辉煌的大厅,一道道的菜肴如流水般的被丫鬟端了上来,酒席丰盛无比,飞禽走兽、山珍海味,珍稀佳肴,应有尽有。
羽浣霞高坐上首,沈氏小心翼翼地陪在一旁,腆着一脸讨好的笑容,嘴里还在说客气话:“公主殿下,臣妇惶恐,仓促之间,准备不足,皆些是上不得桌面的寻常东西,比不得宫中之物,还请公主见谅。”
其他人也是一脸谄媚的笑容,殷情相劝。
羽浣霞本来就志不在吃,志在羞辱萌紫玥。她觉得萌紫玥这样可恶,简直是万死难辞其咎,杀她之前,一定要狠狠侮辱她一番,才能出胸中一口恶气。她阴霾的眼神扫了大厅一眼,却没有看到萌紫玥的人,不禁问道:“萌紫玥呢?上哪去了?”
沈氏心中不无疑惑,搞不懂萌紫玥为何回了候府,因为元朝暮还未来的及向父母禀报公主的安排。但公主急着找她,她也便急急忙忙地吩咐下人去寻。
此刻,萌紫玥正在小偏厅里,竖着耳朵听人谈话。她位于角落里,有个巨大的青花美人瓶挡着她,以至于那两个小声交谈的人没有发现她。
那两个人是羽浣霞身边的人,年轻的,是一位面相阴狠的宫女,年纪大的,是一位嬷嬷。那宫女正附耳向嬷嬷禀报:“姜嬷嬷,郑家小姐被我推入水中,早断了气。马上她的丫鬟就会发现她死了,到时,所有证据都会指向萌紫玥,她难逃一死。”
那嬷嬷连连点头称是,直道:“干得好,这次证据确凿,又不关咱们公主什么事,看她往哪里逃!”
丫的,就说让老娘回来元府干嘛,原来你们打的是这损主意啊?毋庸置疑,这计策可谓天衣无缝,自己马上就要成为替死鬼了。
萌紫玥自打身体内的两股内息被释圆大师融合了以后,武功进展很快,听力更是大增。那两人自以为说的极小声,却一字不落的全进入她耳中。她心中暗恨羽浣霞的歹毒,脑中却急速的想着对策。
忽然,有急促的脚步传过来,那两人一怔,互相使了个眼色,便匆匆离去。
萌紫玥面无表情的从美人瓶后面走了出来,明眸微凝,伫足不语,纤手轻抚头上那根乌漆麻黑,看不出颜色的簪子,心道,猫了个咪,这次不拼不行了,只可惜那把锋利的匕首,让姓张的那厮搜走了,二十两啊,想想真肉疼!
少顷,那些正在四处寻她的下人,纷纷找到这里,乍看到她一动不动的站在屋子中央,似入了定,不由都急道:“你这个人,咋搞的?公主急着找你呢,快快随我们去罢。”
羽浣霞见萌紫玥随着仆人进了大厅,不禁得意地一笑,眼神中的恶毒便是连恶鬼都自叹不如。她抬起下巴,一脸傲慢之色的望着萌紫玥,扬高声音:“萌紫玥,今儿个,便由你来侍候本公主用膳吧。”
那些宫女和嬷嬷皆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个个不怀好意。沈氏等人虽不明所以,却也跟着讪笑起来。
萌紫玥着一身素色的长袄裙,眉目精致宛然,削肩细腰,款款前行,温顺而至,立于公主身边,一言不发。
元朝暮也在席间陪着公主,想到自己马上就是驸马了,还有两个美妾相伴,人生如此,得意复斯,一时之间,喜上眉梢,春风满面,就连胯下的伤痛也顾不上了。他见萌紫玥既不开口,也不动手服侍公主用膳,心中便有几分不豫。
一来,他怕萌紫玥又惹公主生气,然后公主大发脾气,弄得娘下不了台。
二来,他觉得萌紫玥左右是个妾,迟早也是要服侍公主的,早点学会巴结讨好公主,对她日后大有好处。
再来,他也想再公主面前摆摆威风——因为一直以来,他在公主面前都处于劣势。公主权势大,他没耐何,但萌紫玥,他总可以呼来喝吧!他固然有几分喜欢萌紫玥,可再疼她,也只能是私下里疼,断不可能在人前护着她。更何况公主刚原谅他,还贤惠地打算为他纳妾。他投挑报李,维护公主的体面是应该的。
打压萌紫玥算什么?只要公主高兴,再过份的事,当着众人的面,他亦是决不会心慈手软的。此时的他,早忘了萌紫玥是他救命恩人,仅是一个一心想用小妾来讨好公主的寻常男子。
他皱着眉头,沉下脸喝叱:“紫玥,怎地还是如此小家子气?成何体统,还不尽快服侍公主用膳?”
羽浣霞见元朝暮当众不给萌紫玥体面,心里愉快极了,便趁机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