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有和羽浣霞有一样的怀疑,觉得她是故意为之,但苦于没什么证据,因为她不胡闹的时候,都很乖啊!
再说萌紫玥看了眼前的簪子一眼,伸手接过,随手就扔到下人的帚簸中。张三大惑不解:“我看你挺宝贝这簪子的啊,遗失了之后,还特特地寻了好多回,如今我帮你找回来,巴巴的来还你,你怎么就扔了呢?”
萌紫玥眨了眨眼睛,蹙起眉头:“是吗?我怎么觉得,这簪子是特别讨厌的人送给我的,扔了算了。”
说罢,她干脆盘腿坐到地上,拾了一根树皮模样的药材在手,掰碎了往嘴里扔,像吃糖果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张三觉得那药材应该是苦的吧,一瞬间仿佛自己嘴里都是苦的,便好心地道:“莫吃那个了,怪苦的,我让人给你送几盘点心来。你也莫坐地上了,姑娘家家的,还是得有个姑娘家的样儿。”
萌紫玥白了他一眼,嫌他假惺惺,又聒噪,不予置评,仍旧啃着树皮。
张三觉得她那副天经地义的模样颇为碍眼,还待再劝,突然又有喧哗声传来:“元朝暮,你说什么?有胆你再说一遍?你还未与本公主大婚,便要先纳妾?你究竟置本公主于何地?”
“不是这样的,公主,你听……”
嘈杂声渐大,张三拧起漆眉,若有所思地瞥了萌紫玥一眼,“元朝暮?他不会是真想纳你为贵妾吧?”这仅仅是姊姊的拖延之词,且萌紫玥不是也拒绝了吗?
萌紫玥瞪圆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摆出和阿呆一样既茫然,又无辜地表情,声音甜甜地道:“大叔,元朝暮是谁啊?你莫不是老糊涂了,我中了迷心散呀!”
张三气的吐血,一张俊俏的玉面涨的通红,这死女人,一会儿喊他疯子,张三疯,一会儿又叫他大叔,他有那么老么?他也才二十出头而已,尚未娶媳妇儿呢!
他盯着她犹如春水洗过的黑眸,恨恨地道:“白瞎了一双好眼睛,长你身上真是浪费,再惹我,有你好看。”话音未落,他怫然不悦地挥袖离去。
气走了张三疯,打扫的下人也离开了,萌紫玥跨下脸来,颓废地往地上一躺,两手握成拳头,用力捶地……
福昌公主入住的那间公主房里一片闹腾,羽浣霞正在里面疯狂地砸东西,噼噼啪啪,稀哩哗啦的碎裂声不住传到门外。
而站在外面的元朝暮低着头,虽一脸羞愧之色,却脸色苍白,两股颤抖,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在极力忍受的样子。他低声不住的解释:“公主,朝暮知道自己错了,特来向公主赔罪。并且家父和家母,还有姑父和姑母,也要来向公主请罪,万望公主恕罪……”
张三在暗影处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元朝暮的确是生了副潘安貌,气质也温润,不然也不会让福昌公主对他一见倾心。
可这元朝暮……张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觉得公主真命苦,好好的一个天之骄女,素来都是雍容端庄,心高气傲的,现下却被他气得风度尽失,成了和萌紫玥这死女人一样的泼妇了。
其实张三的想法一半对,一半不对。羽浣霞之所以这样愤怒,一半是让萌紫玥折腾的,还有一半才是元朝暮的原因。
她修养再好,也是一位说一不二的公主啊,前被萌紫玥折腾的火气直冒,又被元朝暮要纳妾一刺激,就算她是个豆腐脾气,也忍不住了。
若是元朝暮提出是纳萌紫玥为妾,她也没这么大的火气,因为她事先就知道元朝暮心里有萌紫玥,她虽妒恨,虽挖空心思的想要除掉萌紫玥,但好歹有个心理准备了。可此时,元朝暮明着是来向她请罪,实则是希望她同意他纳表妹为妾!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郑惜霜一直对元朝暮死缠烂打,羽浣霞在选元朝暮为驸马时,便调查过了,甚至还派了红袖和绿釉去将她驱离元府,本以为郑惜霜回了郑府,便会死心嫁人去了。
孰料,郑惜霜和元朝暮之间竟死灰复燃!
“本公主不同意,坚决不同意!”羽浣霞发了一通脾气,砸烂了屋子,心里好受了些,指着一位宫女,阴狠地道:“叫红袖速来见本公主,我是怎么交侍她的?驸马都要纳妾了,她居然不早点回来禀报,是何道理?”
“公主,红袖来向公主请罪。”门慢慢打开,红袖低着头,垂着泪,缓缓走了进来,跪在羽浣霞面前。
此时此刻,红袖真信了那句话,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受公主之托,再加上公主曾许诺,以后会让驸马收她入房。为此,红袖对元朝暮身边的女人,向来是抱着“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无论是萌紫玥,还是郑惜霜,或是其它想接近他的女人,亦不管她们的目的是什么,红袖俱是挽袖直上,打你个没商量!
然她委实没料到,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便给那个郑惜霜钻了空子,和准驸马生米煮成熟饭了。
犹记当时,郑惜霜穿着素白的衣裙,模样楚楚动人地在遮暮居外面徘徊不去。她一见,心头火起,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这女人装成这副可怜样,想来迷惑谁啊?她气冲冲地上前,速度关上院门,表示了不欢迎她进院子的态度。
过了半晌,她见郑惜霜知趣地离开了,心里甚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