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尚书万万没料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会碰到女儿,吃惊是在所难免。他为了刘家的将来,可谓是殚精竭虑,这次更是趁着元夔来参加花宴,与其假意交心,便是想探探元夔的口风。
元家历经几朝而不衰,元夔此人善于揣摩圣心,在朝臣中向来是左右逢源,刘尚书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想笼络他。知其性喜渔色,便投其所好,将搜罗来的美女芸娘送给他。
刘瑞烟眼珠一转,巧笑嫣然地道:“烟儿见这里幽静,想来透透气,这么巧,却碰到爹爹跟元伯父。”
元夔老奸巨滑,本就不愿和刘尚书多谈朝政,见到刘瑞烟,正好顺水推舟。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刘瑞烟窈窕的身姿,笑眯眯地寒喧:“侄女真是多才多艺,方才在前头听到侄女一展歌喉,可谓是余音绕梁啊!”
“元伯父,您又拿烟儿取笑了。”刘瑞烟娇声软语的撒娇,脸上带着羞涩,俨然一副小儿女家的动人娇态。
“哈哈!”
“哈哈!”
元夔和刘尚书意味不明的相视一笑,他们皆是人精,早早便练就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肝,自是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
……
且说元朝暮小憩后起身,目光懒洋洋的扫过屋子,却没发现萌紫玥。他微蹙了眉,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低哑:“春燕,紫玥呢?”
春燕和夏语正服侍着他穿衣舆洗,闻言,两人眼里都闪过妒恨交架的火光。
夏语的脸色当场就变得非常难看,一口银牙欲咬碎——也许公子自己都没有发觉,他最近只要醒着,一开口,必先问萌紫玥在哪里;如果看到人,眼神就会习惯性的追随萌紫玥的身影。
春燕杏眼里全是不满,撅着红唇酸溜溜地道:“她如今可是公子面前的大红人,去哪儿,用得着跟我们这些奴才秧子报备吗?奴婢怎会知道她去哪儿了?”
“就是,人家能写会画,又能陪着公子下棋,说不定还会吟诗作对,公子有了她,眼里哪还有我们这些蠢物!”夏语更是说的咬牙切齿,恨意森森。
她和萌紫玥积怨已久,哪天不讽刺诋毁萌紫玥两句,她就像没活过似的。
元朝暮低头理了理袖口,不甚在意的微微一笑,“我不过问问而已,便引来你们两人一车轱辘的话,可见本公子平日把你们都惯坏了,越发不将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公子!”夏语娇嗔的一跺脚,鼓着嘴扭身就走:“公子嫌我们便早说,我们走就是了,必不碍在公子跟前碍眼。”
“好了,好了!”元朝暮连忙拉住她,陪着笑道:“你们几个皆是自小就跟着我的,我何曾嫌过?都是你们自己爱胡思乱想,昨儿个不是想要一支玉簪阁的钗子吗?待会儿玉簪阁的人会送些首饰来,你们自己去挑,这样总不会埋怨我了吧?”
夏语和春燕两人立刻转嗔为喜,
“真的吗?公子?”
“太好了!待会一定要好好挑一支。”
这玉簪阁的首饰做工精致,样式新颖,向来最受那些夫人小姐们的喜爱,可就是价格偏高,寻常人家是万万买不起的。夏语心心念念就想要一件玉簪阁的玉钗,此时心愿即将达成,加上又是公子赏赐的,意义更是不同,心中难免雀跃不已。
元朝暮的动作顿了一顿,和颜悦色地道:“我一病数年,得亏你们尽心尽力的侍候着,这府中素来不泛攀高踩低之辈,即便有母亲精心照看,想必你们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而今我渐渐好了起来,总得让你们扬眉吐气一回才是道理。”
“谢公子!”
元朝暮一席话算是说到几个丫头心里去了,自己服侍的主子一病五六年,府中说风的有,说雨的也有,尽管夫人强势,几个丫鬟也非善茬,但或多或少还是受了一些闲气。
现在大公子身体一好,她们不但有了依仗,且大公子还要给她们体面,怎能不让人心花怒放!不光春燕和夏语喜上眉梢,便是在整理床铺的秋扇和冬屏也眉飞色舞起来。
元朝暮站在窗边看了看庭院,想起萌紫玥去紫园了,定然是还没有回来,心中不由一动,当下就吩咐门口的小丫鬟:“你去叫墨砚过来侍候,就说我精神尚好,想到园子里走走。”
这时候,陶妈妈端着托盘进了屋子,元朝暮的话她在外面就听到了,遂担心地道:“公子,你身子才刚好些,怎地突然想去园子里?外头日头不大,又刮着风,万一把公子吹出个好歹,老奴可怎么跟夫人交待啊?”
陶妈妈昨儿刚回府,只休息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便来遮暮居,雷厉风行的处理了手上的诸多事宜之后,就又来侍候元朝暮了。
元朝暮回过头来,狭长的美目含着笑意,“奶娘莫要大惊小怪,我也不是个纸糊的,只是好几年没去逛逛园子,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紫玥常说我要多加走动,活络活络筋骨,这样才会好的快。”
他一袭鲜亮的银红色锦衣,将脸上苍白的气色也渲染了几分淡红,玉冠束发,身姿逸长,眼神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端地是俊俏fēng_liú,宛如焕然新生。
陶妈妈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尤其是在听他提到萌紫玥时,便若有所思地问道:“紫玥姑娘性情与以住大不相同,也不知她的话对是不对?公子对她的话倒是深信不疑。”
陶妈妈回来后,自是听说萌紫玥恢复了原来的性情,但她是个大忙人,只在早上和萌紫玥打过一个照面,除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