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缥郜和张安兰退下,屋内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萌紫玥记挂着他身上的伤,眼中全是他白袍上触目惊心的血色,鼻间也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忙轻轻推了推他:“等等,你的伤是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羽千夜紧紧抱着她,修长的身姿岿然不动,半眯着黑眸,不甚在意地道:“无碍,不足挂齿的小伤,让我抱抱你……真好啊,我仿佛有一辈子没这么抱过你了,我好想你,可是你生我的气,又不来看我……”
他不停的喃喃叹息,说着绵绵不断的情话。
“……你?”萌紫玥挣不过他,只好抬头盯着他道:“千夜,你知道我是谁吗?”虽然他口口声声的玥玥,她也有几分肯定是真正的千夜回来了,但还是想确定一下,不想空欢喜一场。
而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担心他的温柔只是昙花一现,就如上几次那样,转瞬又变回那个冷冰冰,对她若即若离、似无情又有情、且不可捉摸的羽千夜。
羽千夜垂眸看她,长睫半掩,眸光温柔欲滴,却带着满满的内疚和怜爱:“玥玥,莫担心,我都想起来了,莫怕,所有的事我都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你是我的玥玥,我们于三月初三成了亲,所以,你也是我的娘子。”
他顿了顿,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掌心缓缓摩挲着她细软的腰肢,语声温柔:“其间,由于我太大意了,遭到亲人的设计陷害,险些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并做出了许多惹你伤心和生气的事情,我后悔死了……真的后悔死了,不骗你,你不信的话,可以将我开膛破肚,我的肠子肯定是青的,都是悔青的……”
萌紫玥听到“亲人设计陷害”,眸中光芒一闪,却没有吱声,依旧默默倾听着。
羽千夜惟恐她心里还有芥蒂,亟欲把事情解释清楚:“玥玥,你或许想不到吧,这个陷害我的人不是旁人,竟然是我最亲的四哥!”
萌紫玥面色平静,似早有所料,能被羽千夜称为亲人的也只有那么几位——他的父皇和羽寰。这两人在他的心目中占据相当的份量,但份量越重,带来的伤害也越深!
羽千夜突然埋首在她的脖颈中,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颈间,干净纯澈的声音中含着沉痛与伤心:“四哥与宗瀚等人商议,只要他们能让我忘了你,便不再追究他们杀害元夔之罪,所以宗瀚和萨老头在盘龙山打了埋伏,并让人故意引诱我们前去。”
原来,他追踪易流光,无意中却窥得宗瀚和阮明经有接洽,且两人早就相识。
他愕然之余,好奇心顿起,便留下来偷听了两人的谈话,结果竟发现四哥和宗瀚早就有协议,其目的就是让自己忘掉玥。
一切都豁然开朗了,萌紫玥心下微惊,但面上不显,自己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纵然能感受到羽千夜心里的痛苦,可这是他自己要过的坎,别人无法替代他自己的感受,唯有给予他默默的安慰,希望能帮他抚平心中的伤痛。
再说了,相比起羽寰对自己的不待见,她更关心羽千夜的伤势:“千夜,这些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当务之急是你的伤势,我先帮你上药。”
“爷,萌姑娘,属下送药来了。”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陌缥郜在门外一本正经地道。他急着替王爷上药,奈何皇帝不急太监急——王爷死活不上药,他也奈何不了他。
却也不怪他如此急切,王爷负了伤,诚然不是多严重,但总要止住伤势才行啊。
关健是王爷最近犯了倔性子,总喜欢百般虐待自己——明明受了伤却不包扎,抿紧了唇任鲜血横流,明明胸口疼,却置之不理,就连饭也不好好吃,俨然是一副活腻了的模样。
他如此这般,说穿了,不过是因为王妃这些日子一直对他不理不睬所致。他心里难受极了,就觉得既然王妃都不理他了,也不关心他了,那他还要珍惜自己做干嘛?
当然,他的行为也带有一分赌气的成份,心想,你不是不来看我吗,那我就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我搞自残,我不想活了,未必你就真的能如此狠心?真的弃我于不顾?
弄得他们这些侍候的人急的团团转,却束手无策,所幸王爷很快想通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他不顾伤势和胸口难受,自个儿来找王妃。
这会子见王爷和王妃冰释前嫌,芥蒂全消,他总算能松口气了。
他也是个非常有眼色的人,服侍羽千夜非一天两一天了,深知他的个性和脾气,麻溜的送了一个托盘和换洗的衣物进来,然后一溜烟的奔出门外,免得惹人嫌。
尽管萌紫玥没说原谅不原谅自己,但羽千夜见她这样关心自己,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他这人就是这样,先前萌紫玥不理他,虽然胸口疼和伤口疼,可他却无所谓,只觉得心里难过极了,胸臆间也充斥着自艾自怜的情绪,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似的,有种不想活的感觉。
到这会儿,萌紫玥愿意理他了,又这样心疼他,他霎时就感到浑身上下都疼起来,娇气的不行,一个劲的冲萌紫玥道:“玥玥,我胸口好疼,浑身上下都疼,不信你摸摸。”
实际上,羽千夜自己有时都觉得,自己委实不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萌紫玥若爱惜他,将他看得重,他就能乐好一阵子,若是不理他,他就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横竖萌紫玥的一举一动都左右着他的情绪,平日里